瑾娘面对婉仪的询问,自然不能告诉她,因为她母亲做梦都想回京城,皇城脚下大大小小的事儿,她可是从小就听母亲讲了一遍又一遍。
她故意卖关子,道:“也是我说漏了嘴,如今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不能同你母亲说哟!”
婉仪原本只是惊讶瑾娘为何熟知京城,没曾想竟问出了秘密,立马来了兴致,信誓旦旦道:“当然不说,我要是说了,就,就让我嘴上长颗钉,”
话说到一半,却被苏萤捂了嘴,苏萤原不想多掺和,只是不愿婉仪这样随意起誓,忍不住说了她:“好端端的发什么誓,瑾娘姐姐只是让你别说,又不是不信你。”
然而苏萤这一句话却惹得瑾娘心中不悦,心道,婉仪同我都没觉得怎样,你这么一动静,反倒显得我这个做姐姐的耍弄妹妹了。
“萤儿妹妹这话,我倒有些听不明白了。婉仪是跟我打趣,你这般当真,可是觉得我这姐姐不够稳重,拿话哄她?”
苏萤只是觉得婉仪天真烂漫惯了,旁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她只是不愿婉仪把瑾娘的玩笑话看得太重。况且,她拦阻婉仪时,已经放缓了口气,并无一点指责瑾娘之意。
没曾想,瑾娘还是往心里去了。
她并不想同瑾娘多做争执,既然知晓杜衡为了此次出游花了一番心思,她自是不愿白费他的心意,令众人败兴而归,遂有意化解道:“姐姐有所不知,婉仪妹妹时常起誓,妹妹只是怕她嘴上的钉太多,吃不成表兄特意准备的美味糕点了!”
说着便咯吱婉仪,逗得婉仪同她笑作一团。如此,瑾娘便不好再发作,遂收了那原本要张开的利爪,也跟着捂嘴笑了起来。
只是没人注意,此刻,她望着苏萤的眼底藏着一股记恨之意。
上元节真是热闹,车马行至灯会外围,便已感觉人潮汹涌。杜衡翻身下马,安排李茂同清云看好车马,其余人则与他一齐护着三位姑娘,进了灯会。
苏萤也曾听外祖父母提起过京城的上元灯会。若说南北两地灯会的不同之处,倒不在猜灯谜、赏花灯,而在于那形形色色的手艺人和各式杂耍。
这不,才走几步,就看到一个捏面人的摊位,引得苏萤驻足。
南方见得最多的便是画糖人。手艺人坐在一张特制的木桌前,桌子一边装着转针,针面画了一圈各式各样的糖画。只要给一个铜板,便可转动长针,转到哪个,手艺人便用热化了的麦芽糖液,在桌子另一边的铁板上画出相应图案,再将竹签粘在糖上。热糖遇到铁板,立时冷却凝固,便可拿着粘着竹签的糖画边走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