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张口结舌,简直不知要怎么回她,从心底觉得她真是没救了。
这时候宁三太太午睡醒了,有小丫鬟到后院来叫。
梨月与范婆子跟着丫鬟,去正房里头请安说话。
才刚进门还不曾行礼,就听见一声响亮耳光。
梨月和范婆子惊讶抬头,引路的丫鬟连忙摆手。
“我们三太太因病燥热的慌,偏是屋里剩的丫头子不会伺候,没事。”
宁三太太房里本不缺大丫鬟伺候,嫁过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陪嫁。
可这些年自己膝下无子,丈夫也是个不令人省心的。
因此院里平头正脸的大丫鬟她都不敢多留,十五六岁就打发出去配人。
闹得眼前伺候的都是些十二三的小家伙儿,个个着三不着两。
越打越笨越笨越打,越发打得这些小丫鬟,全都呆头呆脑的。
宁三太太正在东屋里躺着,碧纱橱敞开着,斑竹湘妃帘左右挑开。
靠窗户摆着架柏木弯腿四方凉榻,床框是青石做的。
床上铺着玉竹簟儿,床头是竹夫人凉枕。
四面窗户都支起来,床边还有个青瓷大缸,里头的冰砖化了大半。
外头正是午后暑气蒸人,屋里却是微风清凉,舒服的很。
宁三太太卧在凉榻上,穿着罗衫绫子裙,头上贴着抹额,清水素颜。
皱着眉头黄着脸,仿佛全身都在难受。
凉榻前头跪着个小丫鬟,拿着洒金扇儿轻轻扇风。
风中了她嫌吹得慌,风小了又嫌热的慌,扬手就是一巴掌。
小丫鬟被打了个趔趄,被打了也是不哭不闹,木讷讷的继续扇扇子。
这巴掌梨月可是很熟悉,当初在福姐的小院,她也是挨过的。
因此进屋之后,她让范婆子走在前头,自己躲在后头。
反正请了安便可以走,三太太再刁蛮,也不能打送礼的人。
梨月与范婆子低着头行礼,丫鬟在旁边轻轻说话。
“三太太,凤澜院大奶奶和燕宜轩覃奶奶给您请安,问您身子大安。奶奶们送了些点心汤水,放在外间膳桌上了。”
宁三太太方才还直着身子怒冲冲抽小丫鬟,听人唤这句,立刻又歪下了。
皱着眉头眯着眼儿满脸病容,张口就抱怨了一通。
“难为你们奶奶想着,送来这些吃食,我哪里吃得下去!这都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若平时顺心些还罢,偏赶上这些烦难灾祸,没有个安慰的日子。你们这些底下人,虽不是我院里出去的,可多少还知道我。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