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统贝内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地钉在伯格曼身上。他看向对方的眼神里,翻涌着不甘、愤怒、以及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屈辱。
如果没有这个人的错误理论,如果没有这该死的17%误差,或许米国会是第二个……不!以米国的底蕴,米国本该是第一个掌握室温超导的国家!!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副总统的心脏,让他死死攥紧的拳头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季砚执将他‘精彩’的脸色尽收眼底,这会儿实在压不住唇角,只能握拳抵在唇前,掩饰般地咳嗽了两声。
陆永康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微微偏过头来:“你那会儿说你们家谁脾气不好来着?我记得说的是你吧?”
季砚执强吸一口气,声音却仍旧带着克制不住的颤笑:“还是要分情况的,毕竟季院士发火,我也是要怕的。”
再看伯格曼教授,他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得一干二净,面如死灰。不过片刻,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眼神涣散空洞,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
如果他了解华国的道教体系,大概就会明白何谓——道心崩殂,道基尽毁,此生修为,再无寸进可能。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季听,脸上依旧不见半分得意或嘲讽。他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再开口时竟带上了一丝近乎学术探讨的温和:“如果华国没有在室温超导材料上率先取得突破,那么这个‘系统性偏差’的存在,或许在未来几年内,随着极端条件下实验精度的提升,会被其他领域的研究者逐渐察觉。”
他抬起眼眸,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伯格曼那崩溃的脸上:“今天既然你主动提到了这个理论体系,我便将它提前指出来,权当……”
说到这,季听似乎卡壳了,全场只有季砚执清楚他顿住的原因。
[院长好像说过,这种场合,嗯……要用上一些,外交辞令性质的表达?
季砚执从喉间沁出一声笑,眼神既无奈又宠溺,简直都要被季听可爱死了。
就在这微妙的、全场屏息等待的短暂寂静中——
季听那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无意补上了最后、也是最诛心的一刀:“权当是我代表华国科学家,赠予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份微不足道的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