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了一声,像打趣似的:“你好像有点紧张?”
季砚执唇角微不可察地收了下,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用这么拘谨,像你这么好看的小孩,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季砚执抬起眸,不自觉用上了敬语:“那您呢,您眼里的我……合格吗?”
女人做出犹豫的神情,见季砚执愈发紧绷起来,又忽然噗嗤一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从你愿意听他讲笑话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季砚执悄悄松了一口气,随之又问出了那个一直好奇的问题:“您真的觉得他讲的笑话很好笑吗?”
女人身体微微前倾,抬手半掩着嘴:“悄悄告诉你,那些笑话呀,冷得能冻住三伏天的知了。”
季砚执一怔,“那您为什么还……”
“因为可以保护他啊。”女人笑得眉眼弯弯,“你没发现他每次讲笑话的时候都很认真吗?就像捧着一腔赤诚来敲你的门,谁舍得让那团火苗被冷风吹灭呢?”
季砚执眉心微动,可回忆中的人却模糊成一片影子,唯有那双浮着微光的眸子。
“肯为这点笨拙的真心笑一笑的,都是愿意陪他守着火苗的人。"女人朝他眨了眨眼,像是在暗示什么:“所以我告诉他,喜欢听你讲笑话的,才是真正愿意跟你做好朋友的人。”
季砚执看着女人鬓角的几根白发,心头一时百感交集,那种复杂的感觉就像酸涩中又掺杂着后知后觉的庆幸。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情绪,女人微微一笑,主动切换了话题:“其实我今天也有一点紧张。”
“为什么?”
“昨天公示期满,我今天就马上去办了收养手续。”说到这,女人垂下了眼睛:“可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他愿意。”季砚执坚定地道:“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一直在等着您带他回家。”
女人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她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之前打过他。”
季砚执瞳孔骤然放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女人,仿佛连呼吸都被掐死在喉头。
“……为什么。”
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被我前夫陈明伟家暴流产了。后来他坐了牢,我们也离婚了,我搬完家就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再然后我就去了特殊儿童之家。”
她的语气很淡很轻,根本不像是在描述自己的苦难:“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碰见陈明伟了,可偏偏就在几个月前,年三十的前一天,我在大街上碰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