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
它的嘶吼已经变得沙哑,动作迟缓如垂死的野兽,黑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粘稠痕迹。
方白眼神冰冷,夜枭高举。
“唰!”
刀光斩落,青灰怪物的颅骨应声而裂。
然而,就在脑壳被劈开的瞬间,方白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团猩红蠕动的血肉之下,神经与血管如树根般盘错纠缠,包裹着一张方白熟悉的脸。
“牧......鸿?”方白的刀刃悬在半空,神色复杂。
他知道这家伙有问题。
却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问题。
牧鸿的面容在黏稠的组织中浮沉,干瘪的声带振动着挤出气音,“方...白...”
他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白色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血盆大口完全张开,它的阴影完全笼罩住牧鸿暴露的头颅,这一击若是咬实,必将终结一切。
方白眼中寒芒暴涨。
他体内残余的精神力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尽数灌入夜枭之中。
刀身瞬间泛起诡异的幽蓝色波纹,原本银亮的锋刃竟变得半透明起来,如同流动的液态水晶。
刀锋周围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好似空气都被腐蚀。
“噗嗤!!”
长刀贯穿白色怪物的上颚时,竟发出如同穿透腐肉般的闷响。
怪物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溃烂。
当刀尖从后脑穿出时,带出的不是普通的脑浆,而是被腐蚀成墨绿色的粘稠物质,散发着刺鼻的酸味。
“咕...呜...”
白色怪物狰狞的大嘴凝固。
庞大的身躯摇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寂静。
方白剧烈喘息着,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神力。
他缓缓转头,看向那个嵌在怪物残躯中的熟悉面容。
牧鸿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手中的夜枭微微震颤,刀尖悬在牧鸿暴露的脑组织上方三寸之处,寒芒在黏稠的血浆中折射出冰冷的光。
他的手在微微颤动,眼中杀意如潮水般翻涌。
却迟迟没有下手。
怎么办?
杀了他?
这是同学,甚至是同桌,而且并没有做任何有害他的事情。
不杀他?
他可能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他活着,就可能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