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的飞剑,形如一缕银光,在他周身经脉窍穴中若有若无地游走。剑气“十八停”的法门,他已打通所有关隘,每一停每一转,每一道气府,每一缕神意,都与飞剑产生微妙的共鸣。
“留白”于丹田间一转,似水银泻地,灵动温顺,一如溪流绕石、飞鱼入海。它甚至不需要方知寒主动引导,便能依循剑诀轨迹自行运行。
这正是方知寒炼剑成功的前兆。
他望着那些叫卖声嘹亮的年货摊子,耳边却如有江水倒灌,剑气于神魂中纵横,一念起、剑已动。剑与人之间的气息,越来越契合。
正当他打算转身折回之时,忽然,前方街道转角处,行人一闪,一名少女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她年纪与方知寒相仿,身穿一袭浅青衣裙,发间斜插着一枚梅花簪,步履轻盈,神色疏淡。她手中提着一篮年货,似乎刚从街尾采买归来。
方知寒听见阮秀那句“你傻”,便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是啊,花钱买来的才喜欢,这是人之常情。”
阮秀站在一摊红纸春联前,眯着眼笑得温和:“你自家压岁铺子不就是卖年货的嘛?你让小暖树和灵均去街上花钱买,他们自然就欢喜。再说了,他们不花这点钱,你哪知道他们心里惦记着什么。”
一旁的青衣小童灵均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拍着胸口,装模作样地感慨道:“这样的好姑娘,上哪儿找去?分明是天下地上独一份!老爷你要是敢不珍惜,会遭天谴的!真的,这话我说得对得住良心。”
方知寒伸手就要去拍他脑袋,小崽子立马蹿到暖树身后。
粉裙女童暖树很认真地说道:“秀秀姑娘,是真的很好。”
“真当我是听不见?”阮秀轻笑一声,白了灵均一眼,但她眼神中的温柔却藏也藏不住。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沿着小镇街头慢慢往山上走去。街角的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晃着,烘出一种说不清的安静年味。
走到山脚石阶时,阮秀忽然提起一件事:“前些日子我收到枕头驿送来的信,说之后确实有个目盲的老道人,带着个瘸腿少年和个圆脸小姑娘,进了小镇。他们还去了骑龙巷我的铺子找我。”
方知寒神色一动,轻声道:“那就是他了。”
“你认识?”阮秀问。
“算是……共过患难的朋友吧。”方知寒点点头,神情带着几分追忆。
他很快想起了那位老道士身上破破烂烂的符箓,想起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瘸腿少年和圆脸却异常机警的小姑娘,也想起了那个曾在廊桥夜雨之中传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