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前。
他双手拢袖,歪着头打量这个低垂着头的可怜鬼仙,忽然嘿嘿一笑:"你爹说的都是屁话!
女子肩膀一颤,却不敢抬头。
"你这般年纪的姑娘家,本该学学琴棋书画,躲在闺阁里想想情郎。"白衣少年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本烧了一半的《隋氏家训》,"什么家国大义、山河破碎,那是你爹这等废物男人该操心的事。他没能耐保住江山,倒有脸拉着女儿陪葬?
隋彬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却被青袍男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女子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眼父亲,又迅速低下头:"爹...是女儿不孝
"没出息!"崔东山气得一巴掌拍在她头上,那烟雾凝成的发髻都被拍散了几分,"你爹这种老顽固,就该吊在横山那棵柏树上晒成腊肉!
青袍男子见崔东山要走,连忙跟上:"国师大人不留宿?
"满屋子杀气,"白衣少年撇撇嘴,"我害怕。
走到门槛处,崔东山忽然回头,对青袍男子道:"你比你爹差远了。
水神一愣:"国师见过家父?
"嗯,"崔东山点头,"老人家请我们吃了顿山野时蔬,比你这儿的酒肉强多了。
青袍男子腰弯得更低了:"不敢与父亲相比。
白衣少年拍拍他肩膀:"放心,等大骊拿下黄庭国,少不了你的好处。那张白玉椅子..."他眨眨眼,"送你了。
"愿为国师效死!"青袍男子单膝跪地。
崔东山摆摆手,独自走入夜色。跃入寒食江时,他白衣舒展,如一条上古白蛟般顺流而下,很快来到老城隍旧址的井底。
但他没有立即返回客栈,而是静静悬浮在井水中,双手负后,仰头望着井口那轮被切割成圆形的月亮。
因为方知寒正站在井沿,低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