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自己的父母其实还以另一种形式存活着。
所以先前在老宅的时候,陈平安才会向陆沉问一个问题。
少年问的是:“道长,能不能让我下辈子再当我爹娘的孩子。”
可惜陆沉的回答令他有些失望。
“你知不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样的人?”陈平安忽然问道。
齐静春陷入沉思,随后娓娓道来。
少年‘嗯’了一声,大概是忘了左手的糟糕情况,胡乱抹了把脸,满脸血污。
齐静春带着陈平安走过小镇的泥泞巷道,最终来到了那株老槐树下。
阳光从树梢间洒落,透过层层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若隐若现的光斑。
齐静春作了一揖,抬头问道:“诸位先贤,齐静春能否向你们求一片槐叶,只求让他日后能够安稳离开小镇,三年内不受横祸灾厄反扑。”
过了许久,都没有槐叶落下。
显然,是没有人愿意施舍那份香火情。
天地寂静,好似无声的嘲笑。
齐静春苦笑一声,满怀愧疚。
少年咧嘴一笑,反过来安慰书塾先生。
“没关系,齐先生,您不是说了吗,我只要不怕吃苦,就能好好活下去。”
看着浑然不在意的少年,齐静春忍不住感慨:“陈平安,你替我的先生又给我上了一课。”
可惜齐静春自己也是‘将死之人’,实在没有余力收一名关门弟子。
不过...自己的先生倒是还可以
直到少年将走之际,老槐树上忽然落下了一片叶子,上面出现了一个‘姚’字。
取得一片槐叶以后,齐静春让陈平安先打道回府,自己股孤身回到弄巷。
止境之中,一切如旧。
方知寒依旧掐着符南华的脖子,蔡金简也尚有鼻息。
齐静春手一挥,方知寒如梦初醒。
“齐先生?”
方知寒,恍恍惚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上并未松懈分毫,依旧牢牢钳制着符南华的脖子。
少年依旧坚持己见,不愿松手。
“一定要杀他?”齐静春问道。
方知寒咧嘴笑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齐静春微微颔首,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回来以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杀他。”
“好!”
方知寒重重点头。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并肩而行。
与陈平安的那种淳朴善良不同,在方知寒的身上,齐静春感觉到了一种锋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