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沈青云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却不敢相信,因为如果那是真的,简直就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技术人员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时,沈青云的目光被天花板吸引。
那里悬挂着用红绳串起的照片,十几张年轻女孩的面容被胶带歪歪扭扭地贴在墙上,每张照片下方都用记号笔标注着日期和数字。
他伸手扯下其中一张,照片背面用儿童蜡笔写着:“第七个,不听话的小猫。”
“沈厅,楼下发现冷冻箱。”
有警察的喊声在楼道炸开。
沈青云冲下楼时,腐肉的恶臭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打开锈迹斑斑的箱门,刺鼻的冷气中,几个黑色塑料袋蜷缩着,血水正顺着箱角缓缓滴落,在地面汇成暗红色的小溪。
“立刻封锁现场。”
沈青云扯下领带捂住口鼻,脸色愈发难看不已。
很快。
这个消息传到了方文心耳中时,她正在给学生分发晚餐。
不锈钢餐盘坠地的声响惊动了整个教室,番茄鸡蛋的汤汁溅在她的白布鞋上,殷红如血。
她死死抓住课桌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木质纹理里。
“不可能,乐天不会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会变成一个恶魔。
深夜的警局审讯室,方文心蜷缩在金属椅上,头顶的白炽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青云推过来一摞照片,每张都记录着出租屋里的惨状。
“您儿子的指纹遍布整个现场。”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看着方文心说道:“那些失踪的女孩,都和肖菲菲年龄相仿。”
方文心突然扑到桌前,抓起照片撕成碎片。
纸片纷飞中,她的泪水决堤:“是我害了他,从他十五岁生日那天开始……”
她哽咽着讲述,那天本该带他去游乐园,却因为学校的紧急事务爽约。
后来白乐天开始彻夜不归,她总说“等忙完这阵”,却再也没能等到儿子回头的那一天。
“我知道他可能在哪里。”
方文心突然抬头,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执念,看着沈青云说道:“城西的废弃纺织厂,他小时候总爱躲在那里看火车。”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滴落:“求你们,让我一起去。我要亲口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