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恩,而草民却在公堂之上对一件事撒了谎,还请县太爷惩罚。”
顾正臣再次搀起孙娘:“你说的应该是公堂之上,说自己不曾报官这件事吧??”
孙娘惊讶地看着顾正臣:“县太爷如何知道?”
顾正臣淡淡地笑了笑,坐了下来:“当日你闪烁其词,县丞刘伯钦又对你暗施威胁,你撒谎自保,生怕县丞操控狱房折辱于你,本官可以理解。”
孙娘愧疚地低下头,咬牙说:“县太爷,自从我儿三月失踪后,我曾八次告官,希望衙门出面帮忙找寻。可状纸送到,都被撕毁,不准我告。不止是我,句容乡亲,出了事都不敢找到县衙,就是出在此处。”
“哦,仔细说说。”
顾正臣暗暗吃惊。
孙娘悲痛地说:“不瞒县太爷,句容这些年来,百姓凡是告到县衙的事,皆落个惨烈下场。无论是被占了田地,还是被殴打,甚至宅子被大族抢走,妻女被侮辱,审来审去,最后都成了百姓的错。”
“被占田地,县衙说百姓的地长错了位置。被人打了,县衙说对方伤情严重,要抓百姓流放三千里,逼迫着百姓赎刑,没钱赎刑,就流放。宅子被抢走,县衙说宅地原是他人所有,甚至拿出了地契,妻女被欺辱,说是勾引,还判个不贞荡妇之名,害人自杀!”
“时间一长,句容的百姓都畏惧县衙,乡里有一句话,叫做:笑面的虎豹,吃人的衙门。若不是被逼无奈,没有人会愿意来县衙申冤,哪怕是委屈,最多家破,可若是落到县衙手里,那就是人亡!”
顾正臣一拍桌子,愤然而起:“岂有此理!句容县衙竟是如此不堪?!”
孙娘看着顾正臣,目光中充满感激:“如今县太爷来了,句容的百姓总算是有希望了。”
顾正臣总算明白过来,为何这么长时间,百姓一张状纸都没递到县衙里,感情他们已经对县衙彻底失望,彻底不信任了。
“那一日,本官去智水村民见到纷纷躲避,也是这个缘故吧??”
顾正臣冷着脸问。
孙娘低下头:“在百姓眼里,县衙里没好人……草民不是说县太爷……”
看着急忙解释的孙娘,顾正臣摆了摆手:“笑面的虎豹,吃人的衙门!百姓的话,必然是对的。看来本官需要往百姓里走走看看了。”
孙娘没有接话。
顾正臣有些郁闷,翻看积年卷宗,自己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还是低估了有些人的手段,连卷宗都写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并附带了种种人证、物证!
“积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