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地面沉默裂解。
没有爆炸、没有错层断面,地砖如被撕开皮肤般安静剥落,
宛如建筑之喉缓缓开启,露出那道“本不属于人类行走”的咽路。
林婉清第一个失衡,司命反手拉住她,但他们连同地面设施、符文碎牌、走廊标语,一起被吞入深渊。
他们坠落——不是垂直,而是滑入一种构造不明的内部管道。
没有风压,只有感知里的“高度”在被抽干。
落地那一刻,柔软、黏湿,仿佛堕入某种胚囊结构。
林恩第一个醒来,她手指接触地面后猛地收回,那触感不是砖,不是泥,是某种纤维质结构,像是肌体表皮与医疗棉纱的中间形态。
“这不是地下。”她低声吐出一句。
“这是体内。”
身后,裂缝缓缓闭合,像咽喉咀嚼后的闭合期,圣愈之所将他们彻底吞下。
圣愈之所最后的广播随之而来:
【当前处于:禁行深层试炼阶段】
【规则已更新】:
【禁止抬头(视觉上限封闭)】
【禁止使用左手(操控执行惩戒)】
【禁止跳跃(空间脱离封锁)】
【禁止大声发言(感染扩散惩戒)】
【禁用第一人称(语言剥离惩戒)】
“所有限制……都在收紧。”林婉清声音轻微颤抖,但尚能维持清晰表达。
司命站起,眼神落在那条蠕动发光的“血肉走廊”尽头。
那里,发着光。
不是光明,而是“病后的体液在闪烁”——像咳嗽后的痰,在呼吸中微动。
“他来了。”司命低声。
“那个至今仍保有清醒的疯子。”
空间突然共鸣。
不是音响发声。
是墙、地、顶、空气、舌头、皮肤……所有“会说话的结构”在吐出语言。
那不是术语。
那是神父布道般的“病理圣典”。
“他们说,星灾是剥离情感与自我。”
“可真正的星灾,是承认你早就不是你了。”
“你们拿卡牌当身份标签。”
“可医生,从不记得病人的名字。”
“医生只记症状。”
尼古拉斯现身。
圣袍之下,拖曳着管道、缝合线、注射孔、碎裂的咒语残页。他身后,一排疫徒的标本如提灯般吊挂着,气息沉冷,安静地注视这一切。
他的眼睛里没有神性。
只有一种术前冷静。
他不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