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这厮大逆不道,妄图动摇朕的千秋基业,你看看他现在做的什么,指使逆贼搅闹京城,更丧心病狂到放任群盗入宫作恶,这等大逆不道的蠢行,与乱臣贼子有何异?为大明江山稳固,朕不得不杀他,你知道了吗?”
陈矩低声道:“他做得确实过分了,这是他罪有应得。”
胡冲与段西峰、谷雨两厢撞在一起。
禁军和锦衣卫虎视眈眈,像驱赶羊群一般撵得三人狼奔豕突,狼狈不堪。
三人一边与人缠斗,一边逃窜,吃尽了追兵的苦头,身上鲜血淋漓,一时也难以分辨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谷雨左小臂中刀,幸而伤得不深,段西峰前胸一片红,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伤在哪处,最教他担心的却是胡冲,这位昔年威名震惊京城的神偷轻身功夫虽然了得,但他被周青柏刺中的那一刀深入骨髓,对方人多势众,又苦无脱身之机,拖到此时脚步愈发沉重,反而落在了最后。
三人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死胡同,再想往回跑已是迟了。
段西峰望着身后的追兵,气道:“混账东西,你带的断头路!”
谷雨又气又急:“这是皇宫,又不是我家!”
眼前宫墙高耸,足有丈余,两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跳不过去。
胡冲从怀中掏出那只盒子,塞到谷雨手中,谷雨愣愣地接住,再看胡冲已是面色惨白,有气无力,身下鲜血淋漓,脚步虚浮,不由地惊道:“胡大哥!”胡冲声音打战:“将这东西带给他们。”
谷雨急道:“一起走,我和二哥护你出去。”
胡冲苦笑道:“我怕是不成了。”将手掌从伤口处微微拿开,鲜血汩汩而出。
谷雨的脸色也变了,胡冲看向段西峰:“段大哥,他们拿了我的孩儿,我不得不听他们的,只有这东西才能换得他的性命。”
段西峰两眼通红,抿紧了嘴唇,紧紧地握紧了刀柄,他早已看出胡冲已在强弩之末,他的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咱们一起走!”
胡冲咬着牙道:“我对不起喜儿,没保护好她的孩子,段大哥,那一次我求你放我走,这一次我恐怕要留下来了。”
段西峰喉头发紧:“都是为了那个孩子?”
胡冲沾满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我那孩儿聪明活泼,饱读诗书,你见了他定然也是喜欢的,”泪水夺眶而出:“好好待他,每天替我亲亲他。”
段西峰腮部肌肉剧烈抖动,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青柏领着人出现在巷口。
“走!”
胡冲忽地伸手抓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