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暮舟就是要较这个真,因为战场之上与战场之外,那是两回事!
即便在战场上,人命也无小事。排兵布阵之人即便是个庸才蠢材,初心也会是少死些自己人,多杀些敌人。
外面安静了下来,刘暮舟则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问道:“你觉得呢?”
此话一出,楚鹿沉默了。
片刻之后,年轻人这才轻声答复:“我也觉得……你有点儿较真了。虽然说,我只能尽量不去伤及无辜。”
他本以为说出这话刘暮舟会发火儿,但楚鹿没想到,刘暮舟笑着说道:“所以我说,问题观景不是伤及无辜了没有,而在是否刻意。你们觉得我较真了,可他彭易若不是刻意的,我未必会这么较真的。先前与楼主聊了,他说他是个凡人,我又何尝不是凡人?”
有时候刘暮舟扪心自问,若是如今再上独台,是不是也会睡着?恐怕是睡不着了。
随着年纪增长,认识的人越多,人只会越来越不纯粹。
就如同一座小小县城,官吏都是本地人,随随便便就亲戚一大堆,谁又能做到真正的铁面无私?想要真正的铁面无私,就得不与人来往。可吃喝拉撒总免不得跟人打交道,除非真像话本小说里那样,一入仙途便遁出红尘,向那经典之中所言,视百姓为刍狗。
但刘暮舟看来,若修仙是这样,那修个屁的仙,不如回家跑船。
楚鹿干笑一声:“我还以为会挨骂呢。”
刘暮舟抿了一口酒,终究还是劝了劝:“既然都知道了,那也没法子,有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日后将自己能决定的事情做好便是了。其实,彭易这一走,为的又何尝不是盛德楼名声?”
楚鹿苦笑一声:“道理我都懂,可就是心里不是滋味儿。”
刘暮舟举起酒坛子,楚鹿也提起了酒坛子,两人碰了碰。
紧接着,楚鹿挤出个笑脸,询问道:“今日听我爹说了许多事情,想想我自己,我其实挺好奇的,你怎么就能坚持到现在的?不说盖老祖收徒的事情了,只说河边划船的少年人,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到了在瀛洲有名的剑侠的?这……简直是天上地下啊!”
刘暮舟闻言,灌下了一口酒,而后微笑道:“怎么说呢,说了或许你不信,所有人都说我是个意外。一开始的时候,有人说我所得的本来不该是我的,是我抢他的。就是他嘴里本该不属于我的东西,在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被人抢去了一份。那些个背后的人啊,不管是帮过我的还是害过我的,都拿我当做棋子,因为我本不属于这个棋盘,故而在他们看来我或许是他们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