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又抿了一口酒,而后言道:“人与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我希望某个人是白的,所以自黑看去才能知道他有多白。我若从白看去……或许他就没那么白了,已经是私心了。”
莫琼心声无奈:“你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在都很管用。”
刘暮舟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穿过白靴子在雪地走路,白靴子也就没那么白了。
于是沉默半晌之后,刘暮舟又说了一句话。
“我若自观,当是白衣踏风雪,我为风雪。我看他人,要如萤火入暗夜,暗夜即我。”
这是莫琼头一次明白什么叫严于律己,也明白先前刘暮舟所言,别人可以做我却不能做的真正意思。
两个字,刚正!
刘暮舟又看向桌上黑白两张纸,再次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远在玄风王朝有一位紫衣女子收到了一封信。内容极其简单,几个字而已,刘暮舟在浠水山。
看见信的一瞬间,女子面色骤变,转身以极快速度朝着西南而去,不计代价的赶路。
而浠水山巅,那处湍急小河的源头之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黑衣胸前别着一朵红花,坐在大石头上。反观白衣,单手负后站于水边。
两人谁也没说话,但目光都是投向溪水之上悬浮的漆黑小塔。
片刻之后,黑衣人率先开口:“师兄,记得我们怎么认识老头子的吗?”
白衣中年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大军过境,我爹是个读书人,非要用他学的仁义道德去劝人。可笑的是,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战马踏了过去。我娘是家乡有名的女才子,听到我爹死讯之后,竟然还要去讲道理。两军阵前,我亲眼看着她被乱军踩踏。我是快饿死的时候,老爷子出现,给了我一口吃的。到现在我都记得,他告诉我仁义道德是没有用的,人世间是弱肉强食的,没人会真正可怜弱者,我们唯有做强者。”
黑衣中年人闻言,也望着那只黑塔,笑道:“我更可笑,我爹是家乡有名的大善人,铺路修桥什么好事儿干尽了。结果赶上一年大灾,方圆几百里颗粒无收,朝廷的赈灾粮层层克扣,到我们家乡那边儿时,赈灾的粥一锅恐怕只有十粒米,简直就是清水。我那善人爹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拉出家中存粮布施。可一个财主而已,能有多少粮?来讨吃的人越来越多,粮库实在是撑不下去,他只能把粥熬的薄一些,哪成想受恩之人恩将仇报,说什么昨天还能吃饱,怎么今日就少了一半粮?刚开始还有人帮忙说话,后来粮食吃光了,我们就给自己一大家子人留了点儿。谁想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