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沉!
只见陈亮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微微哆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渗出。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只手死死撑着墙壁,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色,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老陈?你怎么了?!”郝明心头剧震,一步抢上前扶住陈亮的胳膊。
陈亮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挤出几个沙哑的音节。
“郝明…我…我…”
“你到底怎么了!说啊!”郝明急得攥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红峡乡…那个所长…是…是陈文斌…找我吃的饭…打的招呼…我…我糊涂啊!顺水人情…我想,书记应该是知道此事了。”
陈亮吞吞吐吐地说出来后,懊悔地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泛红。
郝明听完,痛心疾首地跺脚:“糊涂!陈亮!你真是糊涂透顶。”
“一个派出所所长的位置,是你能随便做人情的吗?”
“书记最恨什么?最恨公私不分,最恨关系凌驾于原则之上!你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
陈亮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
要知道,失去了李仕山的信任,那后果不堪想象。
“郝明…我现在…该怎么办?完了…全完了…”
郝明看着老伙计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也是百味杂陈。
他重重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凑近陈亮,声音压得极低。
“事已至此,退是万丈深渊!只有一条路——把眼下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办得漂漂亮亮,办得滴水不漏!。”
郝明的眼神锐利如刀,语气透着一股子狠劲,“该抓的一个都不能漏!该查的,给我往十八层地狱里挖!特别是红峡乡所的问题!给我往根子上刨!往死里查!查它个底儿掉!”
他死死盯着陈亮失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然后…然后主动去向书记坦白。姿态要放低,认错要彻底,把你肠子悔青的样子拿出来。或许…或许书记看在你亡羊补牢、戴罪立功的份上......还能重获信任”
陈亮眼中闪过一丝绝处逢生的微光,用力点头,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而决绝:“我明白了!挖!往死里挖!我亲自挖!”
第二天上午,陈亮抱着厚厚一摞案卷,脚步沉重地走向县委书记办公室。
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警服虽然依旧笔挺,却掩不住浑身透出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虚脱的小心翼翼。
陈亮声音沙哑,但条理异常清晰,每一个涉案人员、每一项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