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车厢一股浅淡香味,暖气开得很足,周弥冻过头,半晌,紧绷的后颈慢慢放松,身体逐渐回暖。
男人看她一眼,笑一笑说“下回碰头得批评孟总,无论如何,不该叫人大冷天的在风口里等。”
算不得暧昧的语气,但周弥听出来,他以为她和孟劭宗是那种关系。是他们圈子的习惯吗?得替同伴照拂点儿“外头的人”,哪怕明面上已经闹崩了?
周弥没解释,自觉没必要,和孟劭宗,和这男人,两个世界的人,往后不会再有见面机会。
男人问她“去哪?”
周弥报了现在的住址。
车启动没多久,手机来一个电话,是室友程一念打来的。
程一念开口之前,先打了个呵欠,语气困倦,“你还不回来啊?”
周弥微微往车窗那方侧了侧身,“在回来路上了,你不用等我啊,先睡吧。”
“我也没睡,在翻译片源呢——拿到钱没?”
“拿到了。”
“没为难你哦?”
“没有。有钱人能拿钱解决的事,不会多生是非。”有点妄议他人的意思,况且,身旁坐着的,也是个有钱人。周弥不由地斜眼往旁边看。
车厢里光线昏暗,男人抱着双臂,形散意懒地靠着座椅,闭着双眼。
周弥怕继续说话打搅人休息,对电话那边说“回来再跟你说,手机要没电了。你叫宋满早点睡,盯着她别让她玩手机了。”
“她早就睡了。”
“嗯,我先挂啦。拜拜。”
周弥打开链条小挎包,把手机轻巧地扔进去。包置于膝盖,背往后靠,转头看向窗外,片刻,又微微直起身体,将额头靠向玻璃。
外头风雪弥漫,建筑和街景,都似蒙上一层半透的硫酸纸。
她的呵气,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小片的雾气,立即伸手抹去。窗玻璃是冷的,像是冻硬的一整块冰面。
城东到城西,顶远一条路,开得很慢,很久都不见目的地。
车行在雪地里,引擎运作的声响,倒显得空间更寂静。在这寂静里,周弥让暖气熬出骨头缝里的睡意,挣扎了半晌,到底没撑住,头靠住玻璃窗睡着了。
睡眠也浅,一个急刹就醒了过来。以为没睡多久,看窗外,离住处不远了。
车临近路口,周弥出声“停在这儿就行了,里面小路不好掉头。”
司机依言把车停了下来,周弥道声谢。
刚准备起身,忽觉身旁的人坐直了身体,她顿一顿,以为他有话要说。
他只是笑了笑,手指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