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信然嗷嚎了半天，并没有人理他，而齐跃进的话，犹如催命符听得他心里发凉。

他倒在地上粗喘着，听到脚步声远去，费力地挣脱出麻袋，却发现这里是个废弃的厂子，周围没有一点动静。

而他的胳膊被一人高的巨石给压得死死的！

“救命啊！有人吗？”他慌乱地喊着，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早知道他有今天，他说什么也不会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非要当让人高看一眼的医生。

他的右手肯定废了，刚才他都听到骨头被砸碎的声音，要是没人来救他，那他会不会血流尽而亡？

齐跃进又回了一趟医学院，给那程老扔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是他从报纸上剪下来拼凑的地址。

“医者不忘初心，坚守医德，找人就到……人在做天在看，谁知道你是不是下一个！”

上面还沾染了些他从洪信然身上弄来的鲜血。

离开之前，齐跃进想了想，又换了一身打扫卫生老大爷的装扮。他戴上帽子和口罩，外露的肌肤抹了些锅底灰，再用炭笔画了点皱纹。

宿舍楼道比较昏暗，他拿着扫把佝偻着背瘸着腿，装模作样地打扫到一间宿舍，就看到一位青年吊着右手呆坐在桌前，床下放着他整理好的行李。

“小伙子，你这是要回家啦？”齐跃进低咳一声，暗哑地问道。

凌医生抹了把脸，苦笑道：“对，大爷，您看我的手腕折了，拿不起手术刀，往后怕是只能当后勤人员了，辜负了单位推荐我来进修。”

“小伙子别灰心，人的一辈子很长，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下一个机会更值得，”齐跃进笑着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啊，有领导已经在申请高考恢复的事情。你能被单位推荐过来，肯定是聪明好学的。

如果你好好复习，考上这里，就是正儿八经的医学生了，到时候你们学习的东西，比进修时学得还要系统。”

“大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样连握笔都做不到，更何况高考哪能说恢复就恢复的？”凌医生摇摇头。

“小伙子，看到你，我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我就是因为腿受伤不能长时间站着或坐着，才不能上手术台。”齐跃进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麝香壮骨贴，递过去：“我不甘心啊，就到处求医，可被我寻到针对粉碎性骨折有奇效的膏药。

只可惜啊，我的腿耽搁太久！如今我们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你拿回去试试吧。

最差也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了，万一这药有用呢？”

他将膏药放到桌子上，便拿着扫把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