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谢三宾的火力都拉到自己身上,为庞雨解了围,而且坦然承认低下的出身,而且不惧和谢三宾撕破脸皮,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谢三宾连大学士都没当过,连问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面前的柳隐脸色微红,但昂然抬头跟谢三宾对视,丝毫没有退缩,庞雨眼角打量,对面的汪然明和钱谦益都露出欣赏的神色。
“谢某绝无质疑周老先生之意,但方才柳姑娘既说到周老先生万历二十六年进士,那谢某多问一句,柳姑娘的眼中,到底何为读书人?”
柳隐平静的道,“何为读书人,小女来答你,不是看读的书有多少,也不是看谁的出身高,而是读书读到知礼明理,方可称读书人,当不当宰相还在其次。”
她几句话说完,端起小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柳姑娘说得好,谢某也是这个意思。”谢三宾大笑一声接着道,“不光是读书多,那阉党之中也不乏进士出身之人,却只学了一身卖弄讨好的本事,既要读书明理,更要从书本中读出文胆,所学方能用于正途,方有为民任事的胆魄,为何宰相当用读书人,知之便是知之,连承认知之都不敢,又如何为国任事。”
露台上气氛不睦,汪然名这个主人最为尴尬,听到此处赶紧接道,“有些旧事不过是朝中之人编造出来,对政敌造谣中伤罢了,又不是当真的。周老先生能入阁,那都是从进士一步步升迁而来,皇上御笔钦点,自然是不会错的。”
谢三宾原本把手已经举到一半,看样子要打断汪然名,这句皇上一出来,又把手放下了下去,汪然名接着道,“象三进士出身,又亲历营伍平叛,论功官至太仆寺少卿,这读书也是读出了文胆来,原本就是有当宰相的才德,只是丁忧返乡,但方今天下动荡不堪,必有复起之时。”
他把两边都安抚了一番,正好船身此时动了起来,船头朝向东面湖上驶去,趁着这个功夫,汪然明招呼下人上差点小菜,露台上人来人往,谢三宾终于安静了片刻。
阮大铖将自己的小几移动过来,靠拢到了庞雨旁边,庞雨看了看他,阮大铖脸有怒色,想来是刚才谢三宾言语中糟蹋阉党,把这位真阉党得罪了,当下凑过去问道,“阮先生,宰相当用读书人这句话什么意思?”
“是柳隐主家旧事,那主家叫周道登,万历二十六年进士,今上即位后官至大学士。这柳隐幼时被卖到周家,因为比一般女子聪慧,很得那周道登欢喜,常抱在膝头教她识字读书,妻妾嫉妒吵闹,那周道登嫌烦,最后将这柳隐赶了出去,相府下堂妾就这般来的。这句‘宰相当用读书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