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开,众人立刻乜眼斜视,排开阵仗,颇有些下马威的意味。
南风望穿屋子尽头,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高丽棒子端坐主位。
宋律成肤色黝黑,眉骨挺高,双目深邃,枣核脸,单眼皮,四肢粗壮,脖子极短,身穿一件雪白色赤古里,手里拿着一杆细长的烟袋锅子,身后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文玩古董,看样子大概是别人用来贷款的抵押物。
窗边的小桌案上,还放着一部电话机。
大旗杆子不愧是“荣家门”出身,眼睛贼,刚一进屋,就立刻相中了一件白玉雕,雕刻的正是“老猿献桃”,于是便忙冲小徒弟问道:“是不是那件玉雕?”
小徒弟点了点头。
大家便都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起码玉雕还在。
王正南连忙拱手笑道:“宋老板,幸会幸会!”
宋律成不动声色,直到柜上的伙计跑过去翻译,他才哼唧了一声,问:“江家?”
“对对对,就是江家,您听说过咱们就好办了!”
王正南笑着走过去,本打算上前套套近乎,不料刚走两步,便迎来了众人的厉声喝止。
“阿依西,哇里哇啦西八哟!”
高丽棒子说话,总有些叽叽歪歪的,听起来很不耐烦。
王正南蓦地一愣,尽管不解其意,却也能感觉到对方出言不逊。
果然,那伙计见有人给自己撑腰,便又立刻神气起来,冷哼道:“宋老板说,你们几个在门口坐着就行了!”
南风等人脖子一粗,想到江连横的吩咐,便咬紧了后槽牙,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倘若在此发生械斗,明日一早,必定见诸报端,那就是在给张大帅心里添堵,江家承受不起。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赎回玉雕,若有不满,等到秋后算账也不算迟。
“宋老板问你们,不在老城区待着,跑西塔来干什么?”青丘社的伙计又问。
王正南已经是有名的好脾气了,如今却也收了笑脸,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意:“没想干什么,不过就是来跟宋老板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咱们把那件玉雕赎回来。”
青丘社的伙计如实翻译。
不想,宋律成听了,竟勃然大怒,一口气说了无数“西八”,最后才由伙计转述道:“混账!那件玉雕,你们今天上午才卖给我,现在就要反悔,你们是存心戏弄我们高丽人吗?”
“没有。”
王正南沉声道:“今天这件事,问题的确出在我们这边,所以才来找宋老板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