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在学西洋艺术,于是便也附庸风雅,催着儿女去学。
此刻,冬妮娅和江承志正蹲在草窠里,看得入迷,时不时嘻嘻窃笑。
江连横走到院心,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傻笑什么呢?”
冬妮娅回头张望,见江连横来了,便立刻起身退到一旁,低下头,竟也有模有样地应了一声:“老爷。”
她早已渐渐适应了远东的生活,不仅换了一身旗袍,而且还能简单说上几句汉语。
江连横冲她点点头,旋即看向幺儿,故意冷着脸,厉声恫吓道:“江承志,没看见我来了么?”
江承志虚度有三,刚开始冒话,冷不防说几句还行,说多了就变成“咿咿呀呀”,叫人听不明白,只有亲妈才能翻译。
小子身穿藏蓝色新式衣裳,手里拿着一支木雕玩具枪,听见有人喊他,便站起身来,有些茫然地向后张望。
他当然知道来人是他的父亲,但因为见面次数太少,以至于每次重逢的时候,都要认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咋的,这才几天没见,你小子就不认识我了?”江连横问,“忘了你手上的玩具枪是谁给你买的了?”
江承志看看父亲,又看看玩具枪,眼仁儿一乐,忙就大叫起来,喊道:“爸爸!”
“过来!”江连横蹲下身子,冲幺儿招手,“承志,过来让爹稀罕稀罕!”
江承志有些迟疑,用手指了指耳房窗下的花坛,很认真地说:“有蚂蚁!”
“我知道有蚂蚁,你先过来再说!”
“跑了!”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它又跑不了。”江连横拍了拍手,又招呼道,“快过来呀,敢情你爹还没那蚂蚁好看呐?”
江承志犹豫片刻,终于撇下蚂蚁,手舞足蹈地朝父亲跑过来,可没跑几步,脚下就突然一绊,整个人顿时跪在了地上。
冬妮娅见状一惊,连忙跑过去搀扶。
江连横却像没事儿人似的,蹲在原地笑道:“儿子,这还没过年呢,见面儿就给爹磕头啊?”
江承志不哭不闹,被冬妮娅扶起来,竟也跟着父亲哈哈大笑起来。
紧接着,他又突然举起玩具枪,冲着父亲“哇里哇啦”地说些什么。
江连横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出幺儿的意思,便相当配合地高举双手,煞有其事地求饶道:“少侠,别开枪,有话好好说!”
江承志哪肯轻饶了他,当即笑呵呵地喊道:“哒!哒!哒!”
“啊——”
江连横应声捂住胸口,表情狰狞,摇晃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