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有人蒙她。”赵正北叹声道,“其实要我来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谁家的账房不贪点儿,只要不过分就行了,何必非得把自己整得这么累呢?”
闻听此言,许如清不禁反问:“你们还真以为,小妍不雇管家,就是因为害怕被人贪了钱?”
“不然呢?”众人讶异。
“白养你们,一个都不懂她!”许如清轻声责备,旋即抬手招呼道,“行了,都赶紧吃饭吧,待会儿我上去看看她!”
众人诚惶诚恐,静了许久,这才战战兢兢地动起筷子。
许如清今晚精气神足,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说:“最近这段时间,我看家里常来电报,是不是又在张罗什么生意了?前几天,我听见点耳音,是要办什么砂石厂吗?”
张正东在心里掂量片刻,终于点点头说:“是,打算要办个小厂子,加工骨料。”
“顺不顺?”
“顺,您放心,开采许可都已经办下来了,往后就是按部就班,出不了什么岔子。”
赵国砚想起刚才大嫂的话,便问:“要办砂石厂,那是准备包山么?”
“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最近几天,南风去周边看了看,现在又改主意了。”张正东说,“奉天周边的矿山太少,就算有,也早就被鬼……早就被别人占了,包山的话,算上人工、物料、运输之类的,嫂子觉得成本太高,不划算。”
赵正北点点头说:“奉天周围就没几座像样的山,要想开采骨料,还是得奔海城、抚顺和本溪那边去。”
“那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许如清问。
张正东想了想,的确没遇到什么麻烦,便放心道:“上次南风派来电报,听说是从官府手里拿到了开采河砂的许可,一年期限,到时候视情况再续,就在城南沈水采砂,离得近,方便照应。”
河砂这东西,质量远超旱砂,是当今盖楼架桥不可或缺的物料,只要手里有货,就绝对不愁买家。
奉天日益扩建,南北市场日渐繁荣,各式工厂纷纷拔地而起,市面需求极大。
因此,近些年来,始终都有宵小之辈,趁着浑天黑夜,私自行船去沈水盗采,不说大发横财,也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江家要办厂,仅靠盗采,自然不是长久之计,总得合乎省府规章。
诚然,盗取河砂,隐患极大,但地方要发展,就不可能不动用脚下的资源,权衡利弊之下,河砂还是要采。
这行当倒也简单,无非是从河床底下,挖些淤泥出来,经由冲洗、筛选、晾晒等步骤,分出细砂、粗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