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思路,要跟洋人打交道,那就得按照洋人的规矩来办,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们不求你死我活,只想挣钱,骨子里都是生意人。”
“这是咱们的地盘儿,凭啥要听他们的规矩?”
“你这叫意气用事,不成熟,你要想放开眼界,广交人脉,那就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较真认死理没用,重要的是结果,方式可以灵活点,你看咱们现在不也改成握手了么?”
“那你的意思是,嫂子刚才说错了?”
“嘿,你还给我扣上帽子了!”王正南连忙解释道,“我是想说,洋人不能一概而论,仅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西洋那帮人,脑子里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挣钱和传教!不过,毛子和鬼子例外,他们离咱太近了,脑子里的想法就多!”
“那不就结了,你跟我争什么呢?”李正西莫名其妙。
王正南说:“我是不同意你刚才的说法,你不能把所有洋人都当成敌人,而是应该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保全自身。这么跟你说吧,小河沿儿的李三爷,鬼子要想杀你,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可英国洋行的李经理,大买办,鬼子要想杀你,他不得掂量掂量?”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大嫂:“嫂子,我跟你想的一样,江家在工会的地位不容撼动,但与此同时,咱们也得把住其他洋人的关系,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各取所需,这种需求越紧密,咱们应对突发状况的余地也就越多。”
“有道理!”胡小妍点了点头,“而且,你刚才说的也没错,江家现在不比以往,有些生意,也的确应该让一让,倒不是嫌钱多心里慌,而是有些事儿,实在有损江家的脸面,蝇头微利,得不偿失。”
“嫂子——”
李正西有点坐不住了,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立刻被胡小妍抬手打断。
“比方说,奉天有几条小型商店街,店铺买不起咱家的水火险,咱就别再去收保护费了,总共没多少钱,反倒显得江家档次低了,这部分生意可以让,咱们不跟线上的合字争了。”
薛应清和王正南纷纷表示赞同。
“不过——”胡小妍接着说,“小河沿儿摆地的生意不能让。”
听了这话,李正西总算是松了口气。
王正南却有些不解,忙问:“嫂子,为啥呀?咱从那些撂地卖艺的人手里,真就抠不出来多少钱!”
“二哥,不管钱多钱少,这也是我手底下那帮弟兄的营生,你别总想着拿我这边开刀行不行啊?”李正西很是不满。
“我没说要拿你开刀,而是在为江家考虑,实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