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伙夫并肩而立,端盘子的小厮蓄势待发,只等一声“走菜”。
凉棚正前方,是刚搭好的临时戏台,乡下没有大蔓儿,只好就近找了个草台班子,唱的蹦蹦,上不了台面,贵在接地气。
四方各处,沈家的仆从正忙着点灯笼。
火烧云刚刚退去,点点红芒又重新照亮了沈家店。
老莽率众走进凉棚,却不落座,兀自站在场中,四下寻望几眼。
这时,前两排的凉棚都还空着,唯独末排凉棚下的圆桌坐满了人,走近一看,正是老莽先前派来砸窑的胡匪。
可仔细再看,又觉得不对。人数少了,就算一张圆桌十个人,眼下也才堪堪过百,当初下山的可不止这些。
平白少了大几十人,老莽心里便又犯起了嘀咕。
不过,讲老实话,这种情况倒也不算离奇。
众弟兄在山上苦了一个多月,早就想散了,当初派他们下山,本就没奢望他们能全都回去。
可即便如此,老莽仍旧执意上前,匆匆经过几张圆桌,脚下不停,似乎是在找人,却终于一无所获。
众弟兄端坐其中,自知有负重托,都挺臊得慌,于是眼神飘忽,目光闪躲,东瞅瞅,西看看,愣充局外人。
老莽也不管他们,毕竟降都降了,这时候再去问责,纯属自讨没趣。
晃悠两圈儿,终于停下来,只问了一句:“老宋也跑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见没人答话,便都闷声点了点头。
江连横有点好奇,就凑过来问:“莽哥,谁是老宋?”
老莽不言语,军师野老道搭话说:“咱仨是把兄弟,打从开山立柜那天,就在一起混了。总司令是大柜,我是翻垛儿,老宋是炮头!桃园三结义,本来还想着能有一番作为呢!”
江连横点点头,忽然唏嘘感慨:“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老莽回过身,眯起两只眼睛,问:“江老板真没见过老宋?”
“莽哥,我连他长啥模样都不知道。”
“腿儿挺短,说话挺冲。”
江连横想了想,摇摇头说:“没印象,当时他们过来砸窑的时候,我正在碉楼里待着,两边一响,我才出来劝和,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得清楚,总之最后没打起来,我出门时看见的,就只有这些兄弟了。”
野老道撇撇嘴,突然怪声怪气地说:“江老板,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可得靠谱,大伙儿都看着呢!”
“军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连横问,“难不成,你怀疑是我插了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