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来,山雾渐开,林间的景致仿佛忽然有了轮廓。
二麻浑身一怔,渐渐醒悟过来,于是赶忙上前,左右看了看,神经兮兮地问:“真、真是啊?”
赵国砚耷了下眼皮,勉强算是回应。
“哎我天呐,敢情您是江老板啊,我跟你说,兄弟我老崇拜你了,真的真的,这回可算见着活人了……”
二麻立刻拱手抱拳,脸上乐开了花,正打算顺势套套近乎,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江连横的身价而言,怎么会孤身涉险,跑到这荒山野岭上来?
闷头瞎琢磨,人就难免有些狐疑。
孙向阳见了,立马挑起眉毛,瞪大了肿眼泡,略显不满道:“咋的,刚才让咱亮纲的是你,现在亮了纲,你又不相信,这算什么意思?你也不好好想想,那奉天江家的名号,是能随便冒名顶替的么?”
二麻慌忙摆了摆手,也不管是真是假,先行赔了不是,接着才自我辩解道:“不不不,老弟绝对没那意思,只不过您二位……应该都不是江老板吧?”
“我是来给东家办事儿的!”赵国砚一边说,一边又冲孙向阳比划了两下,“而且,老莽这件事,不仅关乎于江家,也关乎于线上的‘横把儿’,‘阎王李’的匪号,你应该听说过吧,这位就是李当家的弟兄!”
二麻闻言,当即一拍大腿,上赶着说:“哎我天呐,‘阎王李’?那我更听过了,兄弟,我跟你讲,我老崇拜你们大当家的了,真的真的,恕老弟眼拙,真没想到您二位的来头这么大,今儿也算该着老弟点兴,咱握个手吧!”
“拿走!”
赵国砚和孙向阳齐声回绝。
二麻也不尴尬,左手握右手,横在肚子前头,谄媚笑道:“看这事儿整的,两位大哥要是早点亮纲,老弟我就不磨叽了。”
“这么说的话,你现在愿意帮忙了?”赵国砚问。
“错!我这哪是帮了江家的忙,分明是江家帮我才对,有江老板和阎王李兜底,老弟再要推脱,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二麻有眼力,也很上道,一听江连横和李正的名声,当即就在心里给老莽判了死刑。
逃兵叛将,困顿荒山,前有官兵追剿,后有江湖仇杀,中间再横出个黑白通吃的江家,实在看不出有任何转败为胜的机会。
“只不过……”
二麻忧心忡忡地说:“毕竟子弹不长眼,等到火并那天,麻烦两位大哥留点神,别捎带手把老弟也给毙了……要不这样吧,那天我光膀子,算是咱们之间的暗号,咋样儿?”
“你想的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