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庄会又跟保险队不同。
保险队只管拿钱办事儿,时不时还要勾结胡匪,吃两头儿。
但联庄会的人马,守的是自家田产地契,碰见匪帮砸窑,必定死守,谁的面子也不给。
“那片地界儿,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孙向阳说,“尤其他们那个武装队长,人挺猛,其他山头多半都不去那找麻烦。”
这也不算怂。
胡匪砸窑,也得讲究收益,现成的肉都吃不过来,何必去找骨头硌牙。
江连横点点头,沉吟道:“听他们的说法,这货是快到火车站的时候被劫的,最近谁在那边做生意?”
“我倒是知道个人。”孙向阳瞄着房梁,低声念叨,“这人叫‘老莽’,大概大半年以前,才起的局,正是立威风的时候。”
江连横一听,忽然笑了起来,却说:“嗯,行,拿我立威,也挺有眼力见。”
这话也不算是讽刺。
想要立威,总得找个大蔓儿碰一碰,否则就是仗势欺人,将来“典鞭”大会,众胡匪论资排辈,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在末位。
不料话音刚落,孙向阳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江老板,别说你了,他之前还打算跟咱大当家的碰一碰呢!”
“呵呵,李正可不会惯他毛病。”
“那是当然。”
孙向阳随即说起一段往事,倒也不算太过久远,无非是去年冬天的事儿。
彼时,吉高官白山一带的匪帮,召开“典鞭”大会,各个山头的大当家都去了省府,准备划清地面儿。
老莽立柜不久,不知托了谁的关系,竟也腆着脸来了。
几年以来,“阎王李”的山头,早已是长白山的一股巨匪,搁线上有头有脸,不说是其中翘楚,也是数得着的匪帮。
老莽惦记着“响蔓儿”,显然已经有点魔怔了,当场便在众人面前,跟李正勾肩搭背,笑嘻嘻地说:
‘兄弟,你这地面儿划得太大了,要真这么干,老哥我就没饭吃了,你多少也得给我匀点儿,往后有了收成,我劈你一半儿,咱就当是交个朋友!’
孙向阳说到此处,就连赵国砚都跟着一愣。
江连横朗声大笑,接着问:“然后呢?”
“哪还有什么然后啊!”孙向阳笑道,“大当家的立马翻脸,当着所有‘横把儿’的面,甩手就扇了他一嘴巴子,还说:‘你跪下叫我一声爹,我匀你两亩地!’”
言毕,屋内立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没打起来?”赵国砚问。
孙向阳笑着摆了摆手,说:“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