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喽!”上家猛地拍了下桌面,“西风!”
“碰啦,二条!”下家冷哼说道,“动不动就讲巡捕房里有差事,谁晓得是真是假!”
梅太太的心思完全不在牌局上,随口却问:“怎么,侬家先生今朝夜头有差事了,十六铺又闹起来了?”
“那我就不晓得了,他跟我说是有人做东请客,我也懒得多问他。”
此话一出,其他两家立马点了点头。
“应该是真的了,我家老焦也是这样跟我讲的,讲什么阎潮生请客,不能不去,晓得阎潮生是谁不啦?”
“那是张小林的门生吧?我记得,我家先生好像跟我讲过,八万。”
“吃夹章,香得狠哦!发财!梅姐,我估计姐夫也是去参加那饭局了吧?”
“我也不晓得,他没跟我讲过。”梅太太的眼神有些恍惚,“他们最近挺忙的哦,不会又要出什么乱子了吧?”
“可能是吧!”对家心不在焉地说,“反正我家先生昨晚才跟我讲过,叫我这几天离十六铺和皖省会馆远一点,不要去瞎凑热闹,哎,几个也是哦,可别怪我没提醒。”
“那到底是哪天可能出乱子呀?”梅太太追问。
“这我哪里晓得嘛!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总之我家先生只要出队,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叽叽歪歪的,搞得好像他们真是为民除害一样,还不都是两头吃么,反正他出队回来,我就问他要钱,不给我就哭!”
几句玩笑话,惹得其他两位阔太太咯咯直乐。
唯独梅太太神思恍惚,听得有些出神。
“哎呀,梅姐,打牌啦,发什么呆呀!”
“哦!”梅太太愣了愣,随手拍下一章,“那……三万吧!”
“哈哈,我和啦,就等这章三万呢,多谢梅姐啦!”
“没、没事,侬今晚蛮顺的嘛!”梅太太尴尬地笑了笑。
其他两家却不乐意了,急着埋怨道:“梅姐,侬搞什么名堂嘛,明知道她要万字,侬还特意打给她!”
算番结账,所幸玩儿得不大,两位阔太太忍不住说道了几句,得过且过,也就算了,当下便又推散骨牌,洗牌、重组、重组、洗牌,周而复始,仿佛永不停歇。
梅太太只觉得耳边嘈杂,虽说手头忙着洗牌,目光却总是频频瞥向客厅里的电话机上……
…………
当晚,法租界西南角,江家据点。
厢房内亮着油灯,烛焰跳跃,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江连横叫上赵国砚、李正西、还有几个有能力独当一面的江家“响子”,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