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老疙瘩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我总觉得,这小子跟老段手底下的那个小徐,走得有点太近了。”
伴君如伴虎。
听了这话,江连横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去想那杨诸葛如何如何,而是在心里自问,江家是不是跟军官走得太近,惹得老张不开心了。
好在,老张并未含沙射影,而是很严肃地在谈论此事。
“人多心就杂。”张老疙瘩低声说,“要是想捞点油水,那没什么,我老张心眼儿还没那么小。钱么,谁不稀罕?但拿着我的钱,去给别人办事,吃里扒外可不行。”
“大帅说得对!”江连横深表认同。
“小江,你这两年干得不错。我在这个位置上,精力有限,很多事情注意不到,军营里头有时候上上下下不好开口。我知道你小子会来事儿,跟省府里的人也有联系。往后,你也别光顾着查外人了,我手底下的自己人,你也多留意留意。”
这下真成锦衣卫了。
江连横没资格回绝老张派下来的任何差事,当下便说:“多谢大帅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
张老疙瘩点了点头说:“小江,伱虽然不是官差,但江湖庙堂各有各的门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别把自己看低了。要是真查出来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怕报错了消息,我老张的耳根子没那么软,你只管打听风声,决定在我。”
“明白。”
“另外,我给你那个证,你该用就用,谁要说那证不好使,你过来告诉我。”
江连横应声谢过,忍不住斜眼打量着张老疙瘩的神情。
老张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势必已经听说了一些关于杨诸葛的风言风语,只是目前的情况在他看来无伤大雅,还不到要闹翻脸的地步。
而且,杨诸葛和皖系小徐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也是不争的事实,怨不得大帅起疑心。
不过,虽然疑心,却还愿意重用,倒也足以说明关外人才凋敝,以及张老疙瘩对杨诸葛的器重。
“想争天下,奉天的根基不能乱呐!”交代完了这件差事,张老疙瘩又随口问道,“最近,城里的风,刮得也挺大吧?”
该入正题了。
江连横忙把最近市井中的风情舆论说了一遍。
“总体来说,还是跟年前一样,传的最多的,还是关于北边的内战。”他说,“尤其是那些留过洋、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小年轻,吵吵得最起劲。这事儿说起来都招笑,人家毛子打内战,咱们这边竟然有人说是他们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