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着驶进月台,整个人才打了个激灵,仿佛大梦初醒。
薛应清带着头刀子和康徵随行,三人全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露在外头,看那架势,恨不能把压箱底儿的皮货全翻出来套在身上。
江连横虽是一身狼皮大氅,却还敞着怀,见此情形,不由得撇起嘴来。
“至于么,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
“别装,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薛应清笑着说,“你看,闯虎不也跟咱都一样么?”
江连横应声回头,却见闯虎身上套了两件棉袄,围脖皮帽更是一应俱全,连眼睛都看不见,只剩下了一条缝儿,站在那冲他摆手。
“你们体格太次,不抗冻。”江连横满不在乎地立起领口,“我火力壮,没事儿。”
李正西也点点头,附和道:“我小时候还没这一身皮货呢,找个破庙墙角也都扛过来了。”
薛应清懒得跟两人争论,见车门打开,便自顾自地先行一步,钻进头等车厢。
其他人紧随其后,各自落座。
少倾,火车缓缓启动,平稳运行了片刻,逐渐开始加速,朝着北方重镇疾驰而去。
头等车厢,座椅宽敞舒适,火车在铁轨上一震一震,轻缓而有节奏地微微晃荡。
众人相对而坐,本就起了个大早,再这么一晃,彼此没闲话几句,便都渐渐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车窗外的日头愈发明亮刺眼,江连横忽悠一下醒了过来。
旅途烦闷,见其他人尚在熟睡,他便突然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闯虎,轻声叫唤:“别睡了!”
“啊?”闯虎猛然惊醒,左右看了看问,“到了?”
“这才几点就到了?”
“那是什么情况?”
“有茶叶蛋没?”江连横问,“拿出来打打牙!”
闯虎一脸苦相,龇牙咧嘴道:“哎呀,东家,今儿茶叶蛋也没出摊儿,你让我上哪给你整去?”
“那就陪我唠唠嗑!”江连横侧过身子说,“你说那个林七在傅家甸,那地方离哈城远不远?”
“不远不远。”闯虎抹擦一把脸,精神精神说,“滨江县的傅家甸,其实跟哈城都在一个地方,就好比……奉天城和南铁附属地,就这种关系,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也没差太多。”
江连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回想起来,关外的“铁路附属地”,原本就是毛子最先提出来的说法。
所谓哈城,若以“城市”而言,不过是最近十几年刚刚兴起的一座北方重镇,是由十几处村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