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江家出一把力,好报答你当年的不杀之恩。不杀之恩,那就是再生父母,老弟绝不含糊。咱省城里的俏寡妇、小媳妇儿、老妈子,最爱听我唠嗑,只要我跟她们一说——”
这到底是出于正义,还是歹毒,就连裴忠民自己都有些困惑。
两伙人你争我夺,很快便撕扯起来。
有黑短褂立即把停在路边的马车牵过来。
楼上的哭闹声仍然没有要停的意思,江连横皱着眉头走上楼梯。
正因如此,江连横才嘱咐裴忠民务必保密。
同时,江家的十来个黑短褂,也默契地分为两组。
跨过门槛,走进大堂,他张嘴便喊:“江老板在不在?我找江老板!”
紧接着,他便直勾勾地向前挪蹭,步伐异常沉重。
幸好,学生到底是学生,就连枪也拿不稳。
因为江家救了他们一命,是事实;阻碍了抗议活动,却也是事实。
“喂!都聚在这干啥呢?”
“真能沉得住气啊!”江连横感慨道。
“右边!右边!”刘雁声叫道。
“反了天了!”
小年轻们近乎央求般地挽留街上的士绅、小姐,试图唤醒他们的主人翁意识。
“去吧去吧!”
“赶紧备车,点几个弟兄,上那边去看看。”
江连横面色凝重,隐隐觉得这次抗议并非自发集结,而是有人在暗中策划。
“还我们,还我们!大家快来看,实权派做贼心虚,惩办反动军阀!惩办反动军阀!”
江连横远远地站在拐角,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先生你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请声援护国运动。”
他近乎是下意识地推开小花的房门。
江家负责监听市井风闻动向,干的就是这类脏活儿。
他自打投了江家,就一直身处外围,从未受到重用,原因就是嘴巴太大,容易漏风。
如今,情报已经交给了江家,他也不想再多逗留,以免暴露身份。
喇叭嘴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看上去相当重视。
无奈对方早有预谋,子弹飞来,正中前襟,一股灼热的疼痛立时在胸膛炸开。
江连横“咣当”一声,满衫是血地栽倒在地。
黑短褂到底是流氓习气,尽管有言在先,不造成肢体冲突,却压不住心头火气,眨眼间的功夫,就开始冲学生拳脚相向。
江连横转过头,继续问:“那珉那帮人,最近有没有动静?”
但这件事,他没法跟同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