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军营特务以外,整个奉天恐怕只有江家能做到。
对于刚才的提议,胡小妍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但眉心却始终紧蹙不展。
宫田龙二会不会同意?
领头的学生会不会领情?
赵正北撂下筷子道:“那帮小年轻,脚巴丫的岁数,才经过几个事儿呀?刀没架在脖子上之前,都觉得自己是好汉,真要死的时候,才想起来拉屎撒尿。仗着群胆群威还行,真让他们耍单蹦,十个、不,一百个、一千个里也找不出一个硬骨头啊!”
“不干?你知道咱关外有多少生意都得靠着南满铁路么?好,就算你不干保险公司,你干别的买卖,卖粮食、卖药材、办工厂,你哪样少得了铁路货运?只靠娼馆和赌坊生意,那就相当于把自己困在了奉天,永远也做不大。”
“啥办法?”众人好奇地问。
人们甚至不需要证据,只要怀疑,便能给江家带来巨大的损失。
即便上了山,就万事无忧了?
众人点点头道:“名单都出来了,肯定是眼中钉、肉中刺。”
这哪里是享福,分明是人前富贵,人后遭罪!
可拖家带口,如何上山?
即便不谈大是大非,单论生意,其中的利弊也显而易见。
她缓缓地挪动轮椅,来到江连横身边问:“你确定这名单上面的都是学生吗?”
王正南连忙摆了摆手:“西风,你想得太简单了!那鬼子只要一句话:但凡购买江家保险的货,都不给车皮,你能咋办?”
张正东没有表态,只是说:“这种事,只要答应了一次,以后就会有无数次。”
江连横摇了摇头:“不对,就算真帮鬼子清了这些学生,一样保不住生意。”
四风口相视一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江连横掐灭了雪茄,冷哼一声道:“要不然,你们想个办法,光挑毛病谁他妈不会?”
的确算是一步好棋,问题就在于涉事双方愿不愿意各退一步。
李正西说:“道哥,要我说,咱大不了保险的生意不干了。我还就不信,小鬼子为了搞咱们,还能连带着把奉天到营口这线上的商号都得罪了?”
胡小妍通览了一遍名单,发现的确都是学生,脸色却愈发凝重起来。
“学校里面有汉奸。”胡小妍十分笃定地说,“除非这些学生嘴够严。否则,一旦救了他们,就是害了咱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