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由得想起,在来时的火车上,跟售货的乘务员小姐的那番谈话。
东洋红丸,以南满铁路为经脉,正在关外迅速扩张开来,参与其间之人,实在多如牛毛。
华人在其中,就着一颗小小的药丸,明争暗斗,彼此毫不退让。
可就算闹上了天,最后真正的利益财富,如同江河归海,到底进了鬼子的手上。
不过,今日遭遇,跟老爷阁不同。
这一次,对方是真打算要他的命!
疑点,也随之越来越多。
且不说,那张提醒他有危险的字条是谁送来的,老爷阁当晚,杀手有两个,而刚才却只出现了一个杀手。
除了那个“列车长”和无辜死在枪下的冤魂以外——
还有一个杀手——至少还有一个!
刘雁声再次提议道:“哥,要我说,咱们还是先回奉天,休整休整,多叫几个人手再回来吧?总这样在外悬着,实在不是办法。”
江连横只是点点头,并未直接退缩,转头吩咐道:“国砚,要不你再辛苦辛苦,回趟奉天,带几个人过来。”
这一回头不要紧,却见赵国砚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最后,斜靠在河堤上,一手捂着脸,鲜血从指缝里缓缓流出。
江连横和刘雁声心头一凛,赶忙快步奔过去,俯身查看。
“哎,国砚!没事儿吧?哪中枪了?”
江连横一边询问,一边尝试掰开赵国砚的指缝,却见他左耳坏了一个大洞,只剩下耳垂啷当着一丝肉,勉强没让耳朵掉下来。
刘雁声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万幸,只是一只耳朵,这要是再偏一点儿,就打着脑袋了。”
江连横知道这是赵国砚为救他所伤,心里难免过意不去,但也没多矫情。
“行,没大事儿就好!咱们得抓紧时间走,保不齐一会儿鬼子还得追过来,到时候就难办了。”
然而,赵国砚却摇了摇头,不肯起身。
“道哥,歇会儿,走不动了。”
“啧!这也不是歇着的地方啊!”江连横责怪道,“你身上有血,不好收拾,趁着天没亮,赶紧回客栈给你包扎处理一下,完后随伱怎么歇着。”
赵国砚仍是摇头,沉吟一声,却说:“真走不动了,有点儿难受。”
江连横和刘雁声相视一眼,心头同时猛颤,不约而同地去翻看赵国砚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
恰在此时,远天破晓,一道烟灰色的光晕扫上南岸河堤。
江连横顿时愣住,却见赵国砚的肋下衣襟一片暗沉,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