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学过几句洋文,几年时间,竟渐渐稳住了家业,着实出人意料,只是人丁仍旧不见兴旺。
“这么说,这乔二爷还真不是线上的合字?”江连横喃喃道,“怪不得这么轴呢!”
刘凤岐哼唧一声,却说:“他不光不是咱们老合,他打心眼儿里,就从没看得起咱们!你看这洼坑甸多热闹,这位二爷,从来也没来过呀!”
“吃江湖饭,骂江湖人?”
“所以说嘛,伱这生意,没谈成就没谈成,也挺好!跟他合伙儿,保不齐他背后还得数落你一通,犯不上!”
“我听说,他在码头上还有生意?”江连横问。
“老弟,消息挺灵,这么快就要摸底啦?”刘凤岐笑答,“不错,乔二爷确实在码头上有家公司,福昌成,搞运输的。”
“这么说,他有船?”
“嗬!你可真瞧得起他!”刘凤岐摆了摆手,“他哪有船呐!无非就是把几个流氓苦力围拢到一块儿,帮着给洋船卸货,再搬到鬼子的铁路上而已。说白了,也就给人跑跑腿。”
江连横顺势问道:“这么说,他的那些红丸,应该也是从这条路走出营口的了?”
“诶!老弟,我只说我知道的,捕风捉影,没谱的事儿,我可一概不知。”
刘凤岐赶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说:“来来来,老弟,听书听书!下一个唱西河大姑的娘们儿也不错,嗓子亮堂。对了,你那俩兄弟怎么没来?”
…………
辽河港口,水面上的货船来来往往。
关内关外,东洋西洋,大小商号的货物均在此地进出周转。
码头上的搬运工穿个坎肩儿,一身的腱子肉风吹日晒,早已成了铜色,反衬得两只眼睛和牙齿更白。
货船一到岸,认准了船号,便有各家搬运公司的经理跳上甲板,手里拿个本,一边高声报出各家商号的货物、数量,一边使唤自家工人上船卸货、装货。
大豆、药材、皮货、煤炭,各式各样,不尽相同。
刘雁声按照江连横的吩咐,在各个码头间穿梭来往,不时停下脚,寻个搬运工,打探消息。
走到岸边,正看见一个老苦力正坐在石墩上,拿手巾擦汗。
刘雁声赶忙来到近前:“大伯,你们是哪家商号的?”
“啊?你说啥?”
老苦力身材瘦削,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
刘雁声捋捋舌头,尴尬道:“你是哪家商号的?”
“啊,福昌成!”老汉拿手挡住阳光,仰头看了一眼刘雁声,“啥口音呐?老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