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能管啥?带孩子都费劲,能有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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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点十三分,奉天西南城郊,朱家庄。
黄土垫道,满地鸡屎,从村东头往里走几步,往左拐个弯儿——一户普通得令人乏味的农家小院。
人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院子里有猪在哼唧、牛在哞哞、鸡在咕咕。
厨房里有人在做饭,炝锅的“唰啦”声和菜香一同涌出院子。
在这乱哄哄的嘈杂声中,隐约能听见几声交谈。
“白宝臣真死了?”
周云甫瘫靠在热炕上,天气刚刚转凉不久,老爷子熟悉的小火盆就烧起来了。
外甥韩策照例待在身旁,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有点儿热,俯下身子说:“城里的眼线说,人都炸成两截了,死的透透的,估计是宫保南干的。”
“了不起呀,了不起!”
周云甫一边听着韩策的汇报,一边美得喜不自禁。
“那他们剩下那几个,都跑路了?”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城里现在没他们的消息。”韩策解释道,“不过,听说‘串儿红’被鬼子抓走了,他们要是知道了消息,就算走了,应该也会回来。”
周云甫点了点头,说:“按理来说,是应该回来。”
韩策见状,不禁问道:“舅,‘串儿红’在鬼子手上,咱们用不用帮忙疏通一下,想办法把她弄出来?”
“弄出来干啥?”周云甫冷哼一声,“是她自己擅作主张,非得去帮江城海,如今被抓,也是活该!”
“可是,咱们在‘会芳里’的生意,要是没了红姐……”
周云甫抬起手,打断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江城海也好,许如清也罢,还有先前的陈万堂,这些都是我从前的崽子。外甥,你以后要接我的班,本来也应该换上自己的人。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也算顺水推舟了。”
韩策若有所思,又问:“舅,那咱们接下来,咋整?白家现在元气大伤,不如一口气都吃了!”
没想到,周云甫却沉吟道:“白家元气大伤,咱们呢?不也一样?”
韩策愣住。
仔细想想,白宝臣虽然死了,但白家人丁依然兴旺,后继有人。
而且,周家自己这边,接连折损陈万堂、江城海和许如清,若论惨烈,也没比白家强多少。
“舅,那你的意思是——”
“不打了,不打啦!”
周云甫把屁股往下挪了挪,直接侧身躺在炕上,又拾起了那杆大烟枪。
韩策十分配合地为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