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没一搭地闲话,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忽见不远处有个爷们儿冲这边猛冲过来。
却见此人,蓬头垢面,似是一个亡命之徒,破衣烂衫,跌跌撞撞,端的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众打手神情戒备,连忙并肩成排,厉声质问:“站住!干啥的,跑什么跑!”
没想到,那人开口就喊:“老爷呢!我要见白老爷,出事儿啦!”
储良生皱起眉头,定睛细看:“诶?你不是纺织厂的老郑么?”
…………
奉天联合商务总会,大楼会议室内。
熟悉的红漆长桌横亘在屋子中央,各行各业,有点名望、且愿意为白家马首是瞻的掌柜都在,大约十几人,只是不见裁缝铺的冯保全,还有广源钱庄的苏文棋。
白宝臣志得意满,坐在主位,身后有手下护卫,心中料想苏家必定是自知不敌,羞于参会。
“各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白宝臣清了清嗓子,手里依旧转动着两颗铁球。
“想必,你们当中,很多人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海老鸮’想要搬倒我,让周云甫东山再起,扰乱咱们奉天商界的清朗局面!”
众掌柜默默听着——不然咋整,你说是就是呗!
“但是,结果呢?你们也看到了,我白宝臣还坐在这,他周云甫呢?吓得连影儿都找不着!‘海老鸮’呢?熟了!”
没人敢搭话,有的得了好处,有的受了威胁。
“当然,不得不说,我们白家这次也受了点损失。”白宝臣开始起高调,“不过这不重要,为了奉天商界的繁荣,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今天咱们要在新任总督上任以前,决定好下一任商会主席的人选,各位……”
话还没说完,这回终于有人接茬儿了。
“白会长劳苦功高,理应继续连任!”
“对对对,要不是白会长坐镇,咱们哪有今天呀!”
“我不管别人说啥,我这一票,早就准备好了,那就是白会长!我凭的不是自愿!我凭的是俩字儿——良!心!”
耳听着众掌柜的反应,白宝臣心里美完了,可按传统礼数,还需“三辞三让”,便又故作矫情地磨叽了一会儿。
直到“逼不得已”,白宝臣才终于叹息一声,呵呵笑道:“承蒙各位抬爱,实在惭愧,既然如此,那我白某,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逼登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未曾想,刚一抬腿,却不小心踢到了桌下的什么东西。
忍不住低头去看,竟一捆二尺见方、草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