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韩策听了老爷子的话,押宝基本都押在了巡防营的各个士官身上,谁知道这帮旧军到底灵不灵!
虽说搏二兔不得一兔,可在他看来,至少也应该结交一下新军,留点儿后路才对!
其实,押宝巡防营的理由很简单。
旧军是地方军,总督可以直接调遣,新军却不行,也即是说,一旦发生动乱,仅就地方而言,巡防营才是最受总督信赖的那条枪。
周云甫跟这杆枪攀上关系,再由此攀附总督,自然也就能顺理成章了。
可韩策还是想不明白,就算奉天真乱了,那也是保皇和革命之间的事儿,能跟白宝臣背后的鬼子扯上什么关系?
面对外甥的种种疑惑,周云甫只是呵呵一笑,讳莫如深。
“等等,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老爷子能等,也愿意等时局变化,陈万堂的手下却早就等不及了。
这一年多以来,“和胜坊”的利润,全都接济给了另外三个堂口,手下们早已是众怒难平,久而久之,这些不满和怨气,便全都落在了陈万堂身上,说话越来越冲,逼得陈万堂不得不反。
……
……
奉天,小西关大街。
时值晚秋,月晕将风,“和胜坊”上了门板,窗户里传出一阵“噼噼啪啪”,敲打算盘的声响。
陈万堂端坐在椅子上,拿着一个手把壶,一口一口地撮饮着茶水。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赌具,千门八将,总共十几个人,都围成一个圈儿,站在他面前,眼睛却只顾盯着陈万堂身边,正在算账的除将身上。
账目算清,弟兄们逐一过目。
趁着这会儿功夫,除将皱起眉头,冲陈万堂说:“二哥,真搭不动了!再这么整下去,先不说能不能救活其他三个堂口,恐怕咱们自己就先活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正在交手传递的账本,突然不知被什么人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
“二哥,你之前跟咱们说,再等一年,现在都已经一年多了,周云甫那边还没动静,咱们搭了这么多钱,干啥呀?拿咱们当猴儿耍呐?”
“啪!”
有脾气冲的,干脆拍起了桌子。
“二哥,到底反不反,你给个痛快话行不行啊?”
“就是啊,别总光吊着咱们不说话呀!”
“和胜坊”的人手比江城海的弟兄多出不少,人多便杂,一旦碰见点事儿,人心离散,反倒容易自己先窝里反了。
众怒难犯,眼瞅着弟兄们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