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杀你个小崽子,再宰你那个老崽子。”
“是么,可惜你的老崽子已经被宰了,这局小爷我只好输你一筹。”
“是四筹,在上面我先砍一轮你俩的狗脑袋,下去后让越爷爷再砍一轮。”裴液抬了抬脖颈朝他脸边凑去,“喂,我一直没查过,你出生之前,真的有过一对狗哥哥狗姐姐吗?”
雍戟笑出一口森白的牙:“你能活到现在的唯一原因,就是我没找到亲自出手的机会。”
裴液笑笑,却没有离开,转头看向温雅穿行的宴场。
雍戟也依然趴在栏杆上,和幻楼时一样,他好像更享受跟面前这少年立在一起的时光。
过了半晌,雍戟淡漠道:“我当然要麟血,我没有麟血,谁来守卫北疆呢?靠五姓这群废物吗?你喜欢做个堂堂正正的蠢货,怎么,‘堂堂正正’让你从李知手里求得麟血了吗?”
裴液没答:“我问你,鱼嗣诚怎么没来,这宴场他不来帮你说两句话吗。”
雍戟淡笑两声:“关你屁事。”
裴液立起身来便走,离开了这座亭子。
粗俗的言辞消融在春夜的清凉温柔之中,角落里的言谈虽然很多人投去目光,但没有什么人收进耳朵。
春花、糕点的清香,夜莺、宫女的细语,玄服或黄袍的嗣子们彼此低声聊着,入目望去全是和蔼有礼的景象。
裴液在李西洲身后坐下,女子正托着下巴安静看着,他把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李西洲沉默了一会儿。
“在你意料之中吗?”裴液道。
“不在,”李西洲摇摇头,“我知晓麟血很重要,但借来在宫里用用,也算外泄吗?”
这话像叹息多过像疑问,她抬了抬头,这时候天色真正昏暗下来,黄色褪去,一轮圆月挂上了高空。
皇后的车辇终于抵达,淡如秋花,贵如夏月的国母从銮驾下来,席上之人纷纷起身行礼。
李凰的目光很快就有些微讶地落在角落的这袭红衣身上,然后裴液同样惊讶地看着李西洲搁下了酒杯,和众人一起起身朝皇后认真行了一礼:“问母后安。”
他怔了一下,同样抱拳躬身。
“……诸麟儿都请免礼。”李凰是很温淡美丽的长相,五官大气又温柔,若人是按照职业来长自己的脸,那么她就是为了“皇后”而生。
“晋阳今日竟也来了席上,怎么坐在这里。”李凰有些惊喜的笑意,好像又微微有些无措,“——玉瑾,快请长姐上座啊。”
李西洲笑笑:“不必麻烦了母后,都是家宴,不讲究什么,我喜欢坐在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