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神色僵然的男人,年纪也不小了,衣冠精整,发须半白,手上微微颤着,望着李度无头的尸首一动不动。
齐工笑,抬笔敲着画纸:“你知道牛皮筋吗?”
“我讲实话,这时机抓得真的很微妙。”背刀人传音又加一道,认真道,“身边玄门都刚好昨夜交接了律守令,杨遽虎和张梦秋都在城外修整车队,和李度分开也不过一个时辰多些的空档——这里面很多消息,不是寻常人能拿到的。”“……而且这个出手的人真的很强。”他又剥开一袭领子,默然看着这道凶狠的剑伤定了一会儿,补充道。
大约就是在片刻之后,府衙的前面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吵闹,渐至后衙,狄九搁下公文抬眸,两个呼吸后一道急促的身影推开了这间公房的门。
“邢紫绶好。”
画上是个拿剑的火柴人,正在几人围攻中摆出姿势,圆圆的大头上还写了两个字——“傻子”。
天边的淡色开始攀上来了,万物开始有了颜色,两人一言不发地错身而过,裴液披回自己的暖氅从侧门出去,麻袋裹进氅里,从谢穿堂手里接过一个包子咬着,小猫跃回他的肩上,街道上正照下第一抹曦光。谢穿堂穿着干净的捕袍,按着腰刀来到内衙书房,如同每个当值的早班一样推开门,这里暖炉刚刚点起,大屋里空气都显得冰手。
“是。”
……
“我是说,普通刺客抓不住这个空隙,也搏不过这些八生高手和洪星平。能干净利落做下这事的,其实也就是有数的那么几家了……”背刀人喃喃着。
“做得很利落干净,没留线索的。”谢穿堂道。
“这案子想来也是个三司会审,多半再添一个我们进来。”邢栀道,“不过我刚验了,没灵玄的残留。”
齐工低下头,沉默了。
“真是过不上个安生年。”邢栀立在他们身边,轻叹一声,“这案子怎么弄,狄大人报上去了吗?”
“寅时七刻,李度转入此街,卯时一刻不到,仙人台收到了报案。”腰挂雁字牌的背刀人低声道,“是两个仓皇的行人说这街上有江湖人剑斗杀人,有很多血,我来后就封锁了场地。”
“脉境之内,足为当世第一流的人物。”
邢栀笑了下。
邢栀停下笔扫了两眼,目光停在了街边,那里那袭朱衣的京尹面色严肃地立着,和身旁副手聊着什么,邢栀抬步走过去。
“放心吧。”黑猫平静道,“你的样子已经被我伪装过了。”
《画中伊人》勾连起灵玄,齐工阖眸细细拼凑着半晌来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