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停留了两息,瞿烛一柄柄抚过它们,完成点验之后,他站起身转头,身后六十八把剑被真气托起来。
“是的。”隋再华道,“我不能等在那里慢慢冻死,我去找了些冬眠的东西,喝了些热血不时晕过去又醒过来,最终被一个猎户家带回家里养了半個月,算是活过来了。”
欢死楼并不是解开一切的答案,它依然只是一条云梯,瞿烛是从他们手里取得了足够的支持来面对这个无缺无漏的仙人之阵。
然后,男人沉默地重复了他当年所做的一切。
裴液曾经某个片刻抱有疑问——一个连八生的入侵者都不能一击摁死的守卫,为何不尝试硬碰硬地击破它呢?
于是就在他的手下,整个剑阵被牵动,一柄柄剑流了出来。它们随意并行,又绝不碰撞,就如此流成了一条剑河,或者说一条剑蛇。
“总之,当时的我不相信任何人,只带着一腔火焰。我又重新回到了博望,从瞿烛的经行住处入手,翻到了他和欢死楼联通的痕迹。”老人伸展了一下长臂,“后面的事情,案宗里都有了。他们本意想把‘幸存’的瞿烛仍然投入府衙,做为杀掉俞大人的交换,乔昌岳要不遗余力地推举瞿烛向上.可惜我既然活了下来,他们就只好暂时中止这个计划。”
“我寄过去。”他把那张短笺也塞入了信筒。
——
照幽之中,裴液安坐等待着。
后面的过程像是一场安静的散步。
裴液身体忽然僵住。
“这就是我的推断了。”隋再华平静地看着他,“除了这四张彩面之外,欢死楼戏主或许有一位影子。”
整个湖山之谷,六十八柄剑,这一刻山岩仿佛化为了水,剑仿佛化作了墨,就这样安静地沉了进去。
隋再华低头笑了下:“那真是切切实实踏在黄泉两岸的感受。他们带着一切离去,在那一个时辰里,我同时感觉自己在变强、死去和结冰。”
但确实是上好的质量,共六十八把,瞿烛将它们规整地摆列在地上,头尾相接,裴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真玄二气的参与。
这一次明显可以感到它的活跃了,几乎是在踏入殿中的一瞬间,金铁间的磨砺声就“嚓嚓”地回荡在这片空间。
空气发出爆碎的哀鸣,整座大殿被迫出足以撞碎筋骨的狂澜。裴液根本捕捉不到这道青影,当亿万吨青铜比【衔新尸】的剑光还要快,它就是灾难本身。
这些剑中流动的,分明就是十七年前男子数月夙兴夜寐,画出后欢喜欲狂的那张阵图。
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