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李缥青抬头看去，穿过崩开的楼顶，那蛟影蜿蜒的苍山已压进了视野。

这才是他的真实。

风止雪静，一切的坍落忽然停了下来。

但李缥青不是诏子。

直到一个微哑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为什么，不让他画完呢？”

李缥青不知道衣承心有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她知道她一定有办法应对。

西方恬依然立在桌前，雪已经落上了这幅画卷，男子渐渐成了那蓬头乱发、浑身冻伤的样子。

期待着她能帮她掀翻那个金瞳端坐的身影。

一切都陷入了绝境。

来回三十日的冰天寒地，他的声带口舌都已冻坏，他失去了一切语言的能力，精神也一直咬死在迷幻和癫狂的境界中，仙君高渺的意志令他做不了其他任何事。

任谁来看，这幅画的重心都不应该在这指甲大小的一个背影上，但偏偏笔者就是把最浓烈的感情倾注了上去。身魂都将枯竭的他无法在这幅画上修改删减任何一抹，但所有的色彩与景物都在向这道柔美的身影倾倒。

一枚心毒不行，不过再换另一枚。

于是这道心毒没有那股一旦点燃就烧尽一切的深烈了，女子在这样的结局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心力。

也许同样身负心烛修为的她从来没被欺骗，只是一直抱有着和少女相同的期待。

与此同时，一道嘶哑的声音也开始隐隐约约地从深处传来，李缥青听不清楚它的内容，她努力忍受着这不知来由的难受，凝起注意想从这团迷雾中拆解出足以构成烛剑心毒的双方，但她伸出手去，却什么都摸不到。

心境中有细薄的雪花飘起，李缥青甚至感到一种平和的伤感。

这本就是女子迷幻的绮梦，如今李缥青所见才是真正的衣丹君。

祂是起点，他是终点，这一切共同组成了一道命运般的牢笼，衣丹君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能逃离任何东西。

楼宇灰飞烟灭，血脉般的幽蓝流了进来，整片地域飞快地向冥界彻底坠去。

少女实在已习惯了逞强，久经压迫的心神这时绝没准备好面对最后一毒。

她只知道这刻在祭台上的唯一的心毒，如今它不能奏效，少女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步出这栋小楼。

这道心神已如此脆弱，摧毁它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再是徒弟干枯的描摹，在西方恬手中，这幅画的灵气足以令见者癫狂。

此画绘就，西方恬瞳射蛇光，仆地而死。

这是少女唯一经历过的情事，此时它最痛苦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