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夹着的绸绳将长发随意一系。
她没洗脸也没梳妆,只眼睛闪着微光,有些像个晨起贪玩的少女:“走,我带你去看。”
这时晨风很清凉,窗外雨滴还在淅沥,天光蒙蒙亮起,他们两个好像做了整个大明宫首先起床的人,裴液莫名笑了笑,一直僵绷又轻飘的身体这时松弛下来了:“到底去哪儿啊?”
“跟着我吧——你刚刚发什么呆?”李西洲今日倒没穿红衣,穿了件挺清白的衣衫,也没有披氅,好像在春天到来的第一个早晨,就迫不及待要换上轻快的衣裳。
“没什么啊。”裴液否认。其实他脑子里刚刚在想取衣物的事情,那些织物没什么特殊,平日里常见女子穿在身上,却不知为何变成手里轻轻薄薄的一沓时就莫名叫人心湖里有蜻蜓点过。
那时他心里似乎想多看几眼,却也不知想看什么,反正一双眼最终是目不斜视。
“这个尸体……”裴液转过话题。他想是不是该拎出去,但此时下雨又难免湿了,而且可能吓到李先芳。
“就放那里吧。”李西洲这时走到面前来,俏生生的,朝他伸出一截手腕。
“……干什么?”
“给你咬一口。”
“你要是想喂我血,用剑比较不痛些。”裴液笑笑,“不然我一咬,你又要喊,把屈忻先芳都要吓醒。”
“我在跟小猫说话。”
“……”
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入殿,此时轻轻一跃上了裴液肩头,它确实牙尖嘴利,轻轻一压就在腕上留下两个细小的红点。
然后又咬了裴液一口,把血留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样咱们就连起一条带子。”李西洲垂下手握住他手腕,小声道,“走吧。”
她走在前面,把裴液牵在身后走出寝殿,推开门时,裴液忽然感到一种恍惚——雨声风声好像都朦胧了一下,两人立在檐下,飞雨斜进来把帘摆打湿,裴液望着院子,愣住了。
入目所见的朱镜殿不是他熟悉的样子,它崭新而空旷,唯一相同的是这是一个早春下雨的清晨。
整个朱镜殿……整个世界,好像就只他们两个。
“你、你可以进入灵境啦?”裴液惊讶,“怎么,怎么还能把我带进来?”
但这问题没得到回答,李西洲牵住他的腕子,把他朝着檐下拉去。
“还下雨呢,拿柄伞啊。”
“你不是喜欢淋雨么?”
“你不是怕寒么?”
“我现在不怕了。”李西洲轻轻一跃蹦下台阶,立在雨中惬意地眯上眼睛,伸出手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