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变迁迅猛异常,奏疏难免挂一漏万,未能尽述。
其二,文字的描摹与亲眼所见的震撼,判若云泥。
尤其是那些前所未见的新奇事物,仅凭奏疏中的寥寥数语,常常令人如坠云雾,摸不着头脑。
其三,老朱年事已高,记忆力大不如前,远不及年轻时的敏锐。
许多奏疏中的内容,他往往阅后即忘,难以留存心间。
然而,亲临现场,扑面而来的冲击力却如洪流般震撼心扉,令人印象深刻,难以磨灭。
马车缓缓前行,不知不觉间,已越过了金陵城昔日的城墙。
如今的金陵,早已今非昔比。
那座曾经巍峨耸立、拱卫京师的城墙,渐渐形同虚设,不再承担抵御外敌的重任。
随着城区疆域的不断扩张,城墙之外,早已不再是荒野郊原,而是繁华喧嚣的城区延续。
城墙四周,赫然开辟了二三十条宽阔通道,与城外新辟的区域连为一体。
这些通道皆不设城门,日夜人流川流不息,喧嚣繁盛,宛若一条条奔腾不息的血脉,将金陵的旧城与新城紧密相连。
虽说检查站依然保留,但平日里也并不是总会检查,唯有追捕逃犯或核查税务时才会派上用场。
“新政推行以来,朝廷有鉴于应天府人口稠密,事务繁杂,遂对其施行提级管理。”
吉垣声音低沉而清晰,恭敬无比,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谨慎。
“应天府自此脱离直隶行省管辖,升格为直辖府,与直隶行省平级。”
“其府尹之品阶,与巡抚等同,另设应天巡按御史,佐以一应官员,配置齐全,皆与行省无异。”
这些政务,吉垣早已通过禀报过多次。
然而,老朱年岁渐长,常常自嘲“老了,记性不中用了”。
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有意借此试探臣下的忠诚与细心,吉垣无从揣度,也不敢妄自揣测。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谨言慎行,将早已汇报过的事务,再次以最恭谨的姿态重新汇报。
毕竟,伴君如伴虎,谨慎些,总归不会有错。
马车经过一处街道时,老朱的目光微微一凝。
街道两侧,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交谈声、车马的辚辚声交织成一片,喧嚣中透着勃勃生机。
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座他亲手缔造的皇都,如今正以他未曾预料的速度,焕发出崭新的光彩。
而他,曾经叱咤风云的大明开国之君,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竟已渐渐跟不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