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宋言汐觉得细思极恐的,是宣德帝事后的反应。
她在言家被灭门后,以灵魂的姿态跟在林庭风身后有一段时日,目睹了二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更是眼见着宫中的赏赐如流水般涌进将军府。
莫说言家是遭人陷害,便是他们真有心谋反,曾被皇上尊称一声大哥的人,也绝对轮不到他区区一个将军动手斩杀。
宣德帝虽多疑,却不是昏君,绝不会察觉不到林庭风是假借传旨泄私愤。
这般公私不分的一个人,又手握兵权,他没道理丝毫不设防还如此大肆封赏,不合规矩不说还寒了朝中老臣的心。
这其中,处处透露着古怪。
宋言汐的灵魂又出不了将军府,只能一日一日的等待着,希望宣德帝先前不过是迷惑他们夫妻二人,意在捧杀。
可直到她的灵魂消散之际,将军府仍如烈火烹油般,盛宠不衰,庄诗涵甚至还为林庭风诞下一双龙凤胎。
他们一家背负骂名,连尸骨都无人敢收,长埋于乱葬岗之中,而罪魁祸首却名利双收,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美满。
宋言汐不甘心啊!
她是眼瞎选错了人,活该遭人算计,落得如何下场都是自找。
可言家满门忠烈,祖父祖母和舅舅身上陈年的伤疤,言家祖坟里的一处处坟茔,都是他们忠君爱国的证据。
母亲更是一心向善,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弟弟日日盼望着长大,好前往军中守卫大好河山。
他们凭什么成为林庭风向上爬的垫脚石?
“阿姐,你怎么哭了?”宋旭柏关切的声音拉回了宋言汐的思绪。
不知何时,她竟已泪流满面。
怕弟弟担心,宋言汐勉强扯了扯唇角,“我想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舅舅了。”
宋旭柏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这还不简单,咱们这就去一趟外祖父家,他老人家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呢。”
“还是不了。”宋言汐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外祖父的性子你最是清楚,若是让他见了我,必然是要提枪去将军府讨说法的。”
说到这个,她表情严肃道:“我搬出将军府一事,还需先瞒着二老。”
宋旭柏不解,“阿姐何苦如此?外祖父向来疼你,你同他这么见外,他若知道必然不依。”
“正是因为外祖父疼我,才莫要让他一把年纪为我操心太多。你如今也长大了,该学会心疼长辈了。”
“好吧,都听阿姐的。”
见他如此听话,宋言汐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