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出汗不止的庞德、张既、贾逵、刘璋、杨修、法正、孟达等义从;当然,还有坐在外围,与唯二立在席中的崔琰相近的那些袁氏旧臣……所有人俱皆无言,只有风动水皱。
三遍之后,许子远将手中铁盆大力摔在了地上,哐啷作响之余奋力嘶吼:“依旧崔季珪一人不从,余众三百五十六人,皆以为然,此三事俱为天下定制!”
言至此处,情绪早已难再制的许攸回过头来,冷笑相询:“文琪看到没有……如今生逢乱世,正是你这种英雄用武之时,欲行天下事,万般筹措不如奋力一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忧虑!”
公孙珣先是一声叹气,再又缓缓颔首:“受教了!”
“可论我等生死之事了吗?”许攸追问不及。
“子远为何一定要死?”公孙珣语气虽显无奈,神态却愈发平静。
“我不该死吗?”许攸嗤笑反问。“为人谋不能致胜,为人臣不能尽忠,贪财无度,连累万众……而且你也说了,自古变法无不有流血者,我今日贪天之功,以罪囚之身借你势为此事,若能够落得与商鞅、吴起一个下场,岂不是我的荣幸?”
“子远。”公孙珣终于动容,却是放下手中断刃,伸手拽住对方。“你死了,你的妻小该如何?”
“我随袁本初十六载,那便是与你相识十七载,十七载故旧,不能为我养个妻小吗?”许攸正色反问。
公孙珣刚要再说。
“不要再问我老母如何了。”许攸打断对方言道。“文琪,身后事你俱为我为之吧……只有一事,一定要杀郭图、辛评、崔琰这些人!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天下祸乱的根源!”
此言一出,旁边崔琰身侧,一人彻底难以自制,直接吓得昏了过去,却是郑玄另一个学生郗虑,登时引发一片骚乱。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公孙珣看都不看身侧郑玄哀求的目光,直接一手拉住许攸之手,一手扶刀起身。“我许久未曾亲自用刀,今日却要亲自送一送子远。”
“也好!”许攸失笑而答。
言罢,公孙珣携手与许攸下台而去,宛如当年在洛中相识时一般亲热,须臾便转入高台后甲士中间,而只是片刻之后,这位卫将军便手上带血,扶刀回到台上座中。
郑玄早已经面如死灰,而袁氏俘虏那里,也已经多有不堪之态。
“让他们闭嘴。”公孙珣一边吩咐,一边却是朝夏侯渊招手示意。
夏侯渊不敢怠慢,即刻上台前俯首相候。
“妙才。”公孙珣等到周围安静下来,方才对身前之人恳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