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刀叉,没有脸,只有一张鲜红微笑着的嘴巴,从四面八方向他伸出手,割开肌理、剃掉骨头。
“嘎吱”“咕咚”“撕拉”......
将他吃掉。
他的死不宏大、不肃穆、不热烈,他没有死于战争,而将死在同伴的牙齿里。
......跟他描述的未来,一点都不一样啊。
“......哥哥。”
陈戒意识模糊地叫出那个禁忌的存在,他低声、痛苦地呢喃着,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哭泣,眼泪浸湿了鬓角。
“......给你的承诺,我做不到啊。”
“我无法成为像你那样的英雄。对不起。”
他思绪飘远,飘回到曾经肮脏的小巷中——
“他妈的,快点把钱交出来!”巷子里,有几个染着头发、打了耳钉的小混混对着一个缩在角落的人影拳打脚踢。
在他们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留着寸头的年轻男生双手抱胸,嘴里叼着一个草梗,慢悠悠晃到几人身后,扬起巴掌挨个抽他们的后脑勺。
“草!谁打爷爷......陈哥?”
小混混满脸的怒色变为巴结,搓着手看他,“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陈律牙齿卷着草梗在口腔里舔了一圈,冷哼道:“怎么又在收保护费,我不是说了不让收了吗?”
混混点头哈腰:“是是是,你们几个,让她走!”
浑身泥脚印的瘦小女生爬起来,瑟缩地抱着自己的书包,低头从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身边走过。
“喂!”陈律喊住了她,尽管已经尽量把语气放得温和,声音听起来还是很不耐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嘉欣。”
女生声音讷讷,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
陈律最烦这些受欺负了却连屁都不放一个的胆小鬼,但想到陈戒对他的嘱咐,还是烦躁地挠挠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创可贴给她。
“如果他们再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他顿了顿,道,“我叫陈律。”
瘦若无骨的小手迅速从他手心里拿走创可贴,受惊似的跑远了。
陈律可有可无地转过头,脸色烦躁:“走了,去打桌球。”
他们父母去世得早,陈戒又早早从军,三五年不回来一趟,只有每月打钱还算痛快。
在这种情况下,陈律简直就像是肆意生长的野草,非但没能席承父母的遗志,反而走上了一条与陈戒截然相反的路。
他像是刻意和陈戒作对似的,陈戒获得三等功的时候,他因为打架斗殴被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