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无比清晰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剑身狭长,如一泓秋水。
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宫九的眼神,冰冷而纯粹。
单手握剑,在幽暗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
迅疾!精准!冷酷!决绝!
“噗嗤——!”
鲜血如同决堤的一般,猛地从断颈处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紫檀木的书案,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淌落在地毯上,晕开大片大片的深褐色。
“多谢师父成全!”
从地上捡起一块原本用来包裹秘籍的锦缎,一丝不苟地将吴明头颅然包裹起来。
锦缎迅速被鲜血浸透,沉甸甸的,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做完这一切,宫九提起包裹,又用锦盒盛装,再不看密室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止步!宫门重地,何人夜闯?”
为首的校尉厉声喝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宫九停下脚步,头颅微微垂下:
“罪人太平王世子朱翊钽,携叛逆巨寇吴明首级,求见陛下!”
“吴贼已伏诛!请将军通禀!”
“世子且稍等,我这便通报!”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宫门被打开。
“陛下宣,太平王世子朱翊钽,御书房觐见!世子请!”
宫九深吸一口气,他抱着锦盒,迈步踏入宫门。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却显得分外安静。
皇帝身着明黄常服,并未坐在御案之后,而是负手立在巨大的窗格前,背对着门口。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他的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峭。
冯宝侍立在一侧,低眉垂目,如同影子。
另有几个大内高手,侍立在门口。
宫九在门槛前停下,未曾进屋,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将那染血的锦盒高高举过头顶,头颅深深埋下:
“罪臣朱翊钽,叩见陛下!”
皇帝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并未立刻落在宫九身上,而是先扫过那方方正正的锦盒。
那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不起一丝涟漪。
片刻后,才移向地上跪着的宫九。
“打开。”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御书房的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宫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依言,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锦盒的盖子。
一股更加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