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早些歇息,不必等我。”凌川道。
“相公赶了一天路,肯定累坏了,泡个澡解解乏吧。”苏璃温柔地上前为他宽衣。
“翠花的伤如何了?”凌川问。以翠花的性子,若非伤重,断不会让苏璃来做这些。
苏璃心有余悸:“那一刀直奔心口,凶险万分。换作旁人,怕是已伤及心脉,当场毙命了!”
“什么?”凌川一惊,“那翠花她没事吧!”
苏璃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低声道:“因…因她…‘本钱’厚实,那一刀才未触及心脉…”
“本钱?”凌川不解。
苏璃面染红霞,跺脚轻嗔:“哎呀!就是…就是胸口那里嘛……”
凌川顿时恍然,目光扫过苏璃胸前,笑道:“娘子的‘本钱’也不小。”
“相公!”苏璃羞恼地捶了他一下。
热水驱散了酒意,躺在柔软馨香的床榻上,凌川却毫无睡意。
苏璃依偎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他坚实的胸膛,忽然轻声唤道:“相公…”
“嗯?”凌川搂紧她。
“听说…陛下传旨,命你三月后回神都受封?”她眼中带着忧色。
“是。”
“相公…”苏璃鼓起勇气,“我们辞官吧,离开北疆,寻个清净地方隐居,好不好?”
凌川知她忧虑,轻拍她肩头:“我知娘子忧心神都险恶,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他凝视着她:“苏家冤屈未雪,岳父血仇未报,即便遁世,你真能心安?”
“更何况,如今不止你我二人。我麾下将士,你照拂的百姓生计,我们若走,他们怎么办?”
“胡羯大军虽退,下次来犯必更凶悍,我预感战事不远,若我们抽身,北境七州百姓何去何从?北疆若失,胡骑踏破中原,又哪还有你我安身的净土?”
苏璃点头:“相公所言,小璃都懂!我虽为女子,却也生于将门,家国大义、民族气节,铭刻于心。我只是…只是忧心你!”她想起父亲前车之鉴,心头发紧。
当年父亲执掌四十万南系军,官拜正二品,入神都后亦如蝼蚁。凌川如今不过正五品镇北将军。
凌川看出她忧虑,温声安慰:“娘子宽心,我自有分寸,你相公也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信我!”
“我自然信你。”苏璃靠紧他,“可我不愿你冒险。若要以身犯险…我宁可…不报此仇!”说出这话,她心如刀绞,显是下了极大决心。
凌川心头一痛,拥紧她:“仇,必报。但我绝不会轻掷性命。娘子放心!”他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