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反抗道:“老大姑姑,你还二年级,你还能打猎吗?”
王小小嗤了一声:“开学,我就申请跳级。”
王继丽一把抱住课本,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撕破的算草本上,“我学!我这就学!可是我真的看不懂!”
贺瑾叹了口气,拿起粉笔在炕桌上画了个直角三角形:“丽丽,你看这个山坡……”
“山坡?”王继丽抽着鼻子凑过来。
“假设你要在30度坡上追狍子,”贺瑾在斜边画了只简笔狍子,“三角函数就是算你该跑多快才不会被甩开。”
王小小突然从炕柜底下抽出一把桦木弓,搭上没箭头的练习箭,嗖地射中门框上挂的干辣椒串:“看见没?射箭的抛物线也是数学!”
红红手里的针线活停了,眼睛瞪得溜圆。
王继丽呆呆看着辣椒串晃悠,一粒辣椒籽正好掉在课本的三角函数公式上。
屋外传来王德胜的咳嗽声。
他拄着拐杖进来,看见炕桌上的数学书和弓箭,眉毛挑了挑:“哟,改上数学狩猎课了?”
贺建民跟在后面,手里拎着条冻鱼:“小小,你爹的三角函数可是用炮弹喂出来的,老子教他多久,最后才考了55分,如果不是少数民族可以加分,你爹都得被老领导打死……”
话没说完就被王德胜踹了一脚。
王小小问了一句:“爹的学历是?”
王德胜恼羞成怒地掏出军官证,“老子是中专生。”
王小小突然夺过军官证,指着内页的文化程度:中专几个字。
她阴森森地看向王继丽:“看见没?没文凭连军官证都是拿不到。”
王继丽哇地哭出声,“怎么可以这样?打猎居然还要初中证?”
贺建民拎起冻鱼晃了晃:“所以这鱼怎么吃?”
王小小恶狠狠磨牙,“炖了,给学渣补脑!”
当晚,王继丽边哭边吃了三大碗鱼汤泡饭。
晚上,红红花花丽丽走后。
王德胜问:“小小,打猎也要初中文凭了吗?”
王小小摇头:“不要呀!”
但是到了80年代打猎证就要初中文凭了,现在年纪轻轻,记忆好,现在不考,等到了三十多岁再考吗?
王小小以爱之名施压,王继丽以自由之名反抗。
王小小更加知道她的善意,她的为你好,其实就是一种暴力,却又是必要之恶,做法残酷却现实。
如果只活十五年,就死了,有没有文凭都无所谓。
只要不死!
没有文凭的自由,最终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