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谭终于安抚好楚航,将他送回了楚记馄饨铺。
许嘉柔静静杵在客厅,指节抵着彩绘玻璃上的花纹,只听铁艺门环发出响动声——
老爷子送完人回来了,没有立刻进屋,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默默抽烟。
她记得十几年前宋谭也经常像这样站在院子里抽烟,等着贪玩的她回家吃饭。
只是那时的背影,还没有现在这样佝偻。
“外公,吃饭了。”许嘉柔的声音撞碎在院子里,惊扰了窗台上打盹的鸽子。
“来了!”宋谭掐断了烟头,老北京布鞋碾过鹅卵石小径,咯吱声里混着钥匙串的脆响。
推门带进来的夜风掀得桌布直晃,他望着整整齐齐码在青花瓷碗上的筷子,“菜都凉透了,我去热一热……”
“您歇着吧!”许嘉柔踮脚薅下厨柜上的微波炉手套,"糖醋排骨要转五分钟对吧?
老爷子瘫回藤椅,径自叹气道:“楚航这孩子真命苦,爹妈死得早,老楚拉扯大不容易,现在又不认人......”
“烫烫烫!”许嘉柔被碗边烫得缩手,“自闭症是先天脑发育问题,跟心理疾病是两码事。”
“自闭症治不了,那抑郁症你总能治吧?”
许嘉柔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汤出来,“确诊了吗?”
“小航之前在奥数兴趣班被同学欺负,那群小崽子往他饭盒里塞活青蛙,说天才就该吃生肉……”宋谭往砂锅里撒了把虾皮,蒸汽模糊了镜片,“现在他看到校服就发抖,已经休学一年了。”
许嘉柔沉默了片刻,又问:“抗抑郁药吃了吗?
“老楚怕吃坏脑子死活不让。”
宋谭擦着老花镜,莫名其妙蹦出一句:“小航这孩子自闭归自闭,八岁就拿世奥赛金奖,比你强八百倍!”
许嘉柔咬了一口荠菜馄饨,狠狠嚼了两下,“是是是,别人家孩子都天才,您倒是也夸我两句啊?”
“夸你?”宋谭将筷子"啪"一下拍桌上,演都不演了,“这不正求您许老师帮忙呢!喊了你多少次回家吃饭,次次说没空,今天总算把您请回来了!”
许嘉柔被怼得一愣,心里嘀咕: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分明是免费的劳动力。
想到这里,许嘉柔忽然瞥见餐桌上卡在竹编果盘缝隙里的反光物件,好像是楚航离开时落下的玻璃珠。
“我先观察下那孩子的情况,要是普通的情绪障碍,或许还能试着疏导......”她捞起玻璃珠揣兜里,语气突然转了个调,“但要是有什么大问题,您可别指望我,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