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单的指节泛青,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这时,许江轶轻轻拉开门缝,投来一个温和的眼神。
“进来吧,”他压低声音,“老爷子还没醒,小声些。”
他不动声色地扶住她的另一侧手臂,随后转头看向仍站在门前的许嘉柔:“柔柔,你在门外等着,我跟你妈妈有话要说。”
许嘉柔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病房门隔绝了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许嘉柔站在外面,不敢走远。
她双手紧贴着玻璃窗,透过那层薄薄的屏障,看见宋谭静静躺在病床上,呼吸面罩上的白雾随着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插满管子的轮廓在监护仪的蓝光中显得格外脆弱。
时间不是过去了多久。
宋文佩捧着宋谭的手掌,看着那双曾经打她手心的宽大手掌,如今枯瘦得能摸到每一根骨节的形状。
“爸......”她嗓子发紧,“我回来了。”
她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宋谭手背上突起的青筋,像是要确认这具苍老躯壳里还残存着温度。
“你是不是还气我当年偷户口本离家出走的事儿呢?”她把脑门抵在老爷子手背上,不争气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再也不叫你死老爷子了,我认错还不行吗?等你醒了,拿戒尺抽我一百下,我保证不躲。”
一滴泪砸在宋谭泛黄的指甲盖上,她慌忙用袖口去擦。
监护仪的电子音突然急促了两拍。
宋文佩猛地抬头,发现呼吸面罩上的白雾突然变多了,宋谭的眼皮开始有规律的颤动。
“醒了醒了!老爷子醒了!”许江轶的惊呼炸在耳边。
宋文佩声音抖得不成调,“医生......叫医生!”
走廊上,许嘉柔和陆程远正说着话,突然被病房里的动静打断。
两人冲进病房,奔到病床前,“外公!”
宋谭的视线缓慢对焦,眯起老花眼把屋里的人挨个认了一遍。
他嘴唇蠕动着,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才挤出嘶哑的声音:“我不是在上课吗?怎么跑医院来了......”
宋文佩飞快抹了把脸,嘴角却扬起夸张的弧度:“爸,你昨天讲课太投入,连上六节课都不带歇,嗓子都咳出血了还不肯喝水,最后让补习班的学生们硬给抬到医院来的!”
她伸手整理父亲的氧气面罩,手指抖得几乎扣不上调节阀,“还好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嗓子里有个结节,回头要做个微创手术......”
宋谭醒来之前,全家人都对好了口供,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