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怒斥阻止,却不见富弼停下。
赵祯气得从玉阶上走下,指着富弼满是愤怒,大有出手打人是意思。
“混账!”
“闭嘴!”
“这才是——国之根本啊!陛下!”
言罢,富弼凄声一呼,重重一扣。
赵祯走到了富弼身旁,看着跪拜的群臣,心里莫名有些没落悲凉,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退朝!”
“退朝!”
赵祯无声的叹了口气,刹那间仿佛又老了几岁,语气间竟然有些无助。
这局面,他是真的没法应对。
要么生下皇子,要么过继宗室,就这两种解法。
除此以外,要想凭言语镇住百官,几乎不可能。
“陛下,陛下!”
眼见赵祯要走,富弼一下子就有些急眼。
过继宗室的事情一拖再拖,好不容易百官逼宫,不把事情办妥怎么行?
富弼身子微微朝前,伸手紧紧的拉着赵祯的龙袍不松,不让他离去。
“你?”
赵祯见富弼拉着龙袍,不禁一愣,心中的烦躁与不安又上一层楼。
这都拉龙袍了?
“陛下!”
“来人,来人!”
“陛下,陛下!”
“若是能定下过继宗室之议,臣就是被打二十,也心甘情愿啊!”
富弼见有太监来拉自己,便将龙袍拉的更紧,掌印太监李七也不敢真使出狠劲,三者就这么的有些僵持。
“好,好好好!”
赵祯没办法,又说出了诛心之言:“过继宗室之事,朕听你的,你说立谁就立谁可好?”
“陛下.”
富弼一时愣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君王一日两道诛心之言,放眼史书怕也是罕见。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狠了!
一旦处理不好,甚至能把他打到“权臣”之列。
一生清名,就此毁于一旦。
富弼长长一叹,端正身子,轻轻抬起头顶的官帽放在地上,指着满头白发白须的自己。
“陛下是疑心老臣邀宠储君吗?陛下,您瞧瞧我这身老骨头,这头发,这胡子,我这都七十多的人了,家里没有一个孩子,我能有什么私心啊?”
“皇嗣为天下安危所系,往昔有多少祸乱之起,皆由策不早定,定而不决啊!陛下!”
富弼说完这话,低头下拜不再说话。
“你们说立嗣,那就立嗣。你们说过继,那就过继。怎的,总得有人来当这个皇帝!”